「討厭啦!」她哭得更大聲。
「沒事了。」他忽然將她摟進懷中。「你什麼都不必再脫了,都過去了。」
「我恨你啦!」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上,眼淚、鼻涕全沾在他的襯衫上,她也不是愛哭的人,這會危機解除,她更該破涕為笑。
「這下你總該學乖了吧!」
「不要你管!」
「莫伯伯、莫媽媽實在該好好的管管你。」
「雞婆!不用你來操心!」她止住淚,然後把他推開。「你已經從我的生命裡除名了!」
「沒這麼嚴重吧!」
「我承認我鬥不過你,我輸你!」她真的是一副投降的表情。「我再也不會去招惹你了。」
「莫可蜜……」他的心一緊。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嗎?」她開始撿拾自己的皮夾克、線衫,還有吧檯上的那些飾品。「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然後永遠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別說氣話了。」
「你可以看看我是說真話還是氣話!」
「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還記得回家的路,不勞你費心。」她這回是真的要和他恩斷義絕。「李嚴,我不再自不量力、不再覺得自己夠好運可以整慘你,而你,你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好好先生,你是全世界最可怕、最恐怖的男人!」
「莫可蜜……」看來他真惹毛她。
「完了。」她鄭重的說。
李嚴陪同父母參加一個親戚的壽宴,因為是高壽,所以場面很盛大、很熱鬧,也因為平日事業繁忙,所以和父母見面的機會不多,而這種家族聚會,就是他們聯絡親情,親子互動的好方式。
可是李嚴發現今天他的父母不是那麼的慈祥,他們看他的眼神是帶著些許的批判、質疑,好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我犯了什麼錯嗎?」李嚴不是後知後覺型的男人,如果他是,那麼今天他的事業也不可能如此成功,他是絕對的感覺敏銳。
「李嚴啊,我知道莫可蜜平日是調皮、愛搞怪了些,但是她很討人喜歡!」潘若琴沒有直接罵兒子,反倒有些拐彎抹角。
「媽,你想說什麼?」
「莫仲矽對你有些微詞。」說話的人是李強。
「莫伯伯說了什麼?」
「他也沒有真的說什麼,但是我一聽他的口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心疼他的寶貝女兒。」李強看著這個比他傑出、比他更有成就、比他更超群的兒子時,他也不忍苛責。
「莫可蜜怎麼了?」李嚴急切的問。
「聽說得了重感冒。」潘若琴瞄了兒子一眼。
「重感冒?」李嚴的心一沉。
「還有憂鬱症。」李強補充。
「憂鬱症?」李嚴的臉色很難看。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
「沒有。」
「沒有?!」
這叫他怎麼說?!他不信莫可蜜會告訴她父母實情,她絕說不出口,而她父母又是怎麼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的?
「李嚴,看了那麼多大家閨秀、名媛千金,莫可蜜是我覺得最真實、最純美、最沒有架子、最沒有心眼的女孩,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會有發展,因為她老愛整你,而你也總由著她玩,但現在是怎麼了?」李強可不是一般的老年人,他的腦子精得很。
「我還不清楚狀況。」李嚴保留的說。
「我知道她很愛鬧,但是你爸沒有說錯,她真的是那種表裡如一的女孩,不會有城府,不會一副難伺候的嬌態,如果能有這種媳婦……」潘若琴閱人無數,她知道哪些女孩可以娶進門,那些可以拒絕往來。
「媽,你講得太早了。」
「你和她不來電?」
「問題不在這裡。」
「那問題在哪裡?」
「反正時候未到。」
「兒子啊!你是不是該去看看人家?」潘若琴很明理。「我還想和鍾凱美當姐妹淘,一起喝下午茶、一起逛街、一起打麻將、一起道人長短,我不想因為你而失去這個老朋友。」
李嚴不語,他現在心裡擔心的是莫可蜜的狀況,她真的有憂鬱症?還是她又在整人?
「莫仲矽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是寵了她一點,不過做父母的就是如此。」李強又說。
「去向可蜜道歉吧!」潘若琴朝兒子眨一下眼睛。「不管你有沒有錯。」
「我沒有錯。」
「但如果你喜歡她、你對她有意思,那就不妨低個頭,如果我去道歉會有用的話,我早就替你去了。」潘若琴是很能屈能伸。
「媽,你不必替我做什麼。」
「所以你自己會去?」
「我過兩天要去歐洲一趟,洽談有關工程和進口的一些事,我回來再說吧!」李嚴決定先不處理,因為莫可蜜現在不見得想見他。
「會不會太遲啊?」
「媽,我沒有做什麼。」
「那可蜜那女孩怎麼會弄到得憂鬱症?而且聽莫仲矽說她還詛咒你在地獄裡永遠都不能超生。」李強有些哭笑不得的說。
「她輸不起。」
「你們到底在比賽什麼?」
「媽,我會找汪小楓瞭解一下實際情形,你和爸不必為我操心。」李嚴這下哪還有為長輩祝壽的心情,他看著表,「我還有事。」
「你明明說你今天……」
「若琴,讓他去吧!」李強笑呵呵的,看來兒子很在乎莫可蜜,否則不會失去鎮定、不會坐立難安。「反下他的心已不在這裡。」
「謝了,爸。」李嚴起身。
看著兒子高大的身影愈走愈遠,潘若琴有些擔心,她很怕事情會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因為兒子的脾氣她清楚,他是那種古板的人,真把他惹毛了,他是六親不認的。
「李強,你想我們和莫仲矽他們能不能結成親家?」她問著丈夫。
「看孩子們的緣分了。」
「李嚴治得了可蜜的。」潘若琴有信心。
「錯,是可蜜壓得住兒子。」
「是嗎?」
「兒子的個性你還不瞭解嗎?如果不是可蜜,如果是其他女孩敢整他,只怕他不早把整個世界給掀了,你張大眼睛看,兒子其實早就已經淪陷了。」李強一個眼神,瞭然於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