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鬼門懲罰你嗎?」
羅剎搖搖頭,再次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我身為鬼門之鬼,早已是生不如死,又豈會怕死?可你和我不同,我不能讓你因為我而受到牽連。我愛你,自然不願見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緊緊抱住她,聲音微微顫抖,愈發顯得他情真意切。
「異,我真的不想用言語傷你,可又不得不這麼做,見你傷心,我的心也好難受,我——」
她點住他的唇,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當然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因為愛我而不願見我受到傷害,我又何嘗不會因為愛你,而將生死置之度外呢。」
齊異偎在他懷中,傾聽那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毫無保留的真心柔情:心頭暖烘烘的,全是濃情蜜意。
「異……」羅剎動容地望著她,此刻,他終於能體會到何謂幸福的滋味。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能孤老終身,幸而老天垂憐,讓他遇見齊異、愛上了齊異,能與她相戀,是他悲慘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難忍心中激動的情緒,他俯首欲吻上她那柔軟的紅唇,將滿腔言語所無法形容的濃情傾注,可隨即想起自己體質特異,只得忍下狂烈的慾望,輕輕放開她。
「你怎麼了?」齊異紅著臉,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退縮。
她知道羅剎方才想吻她,心裡雖行些緊張,卻也頗為期待,可見他突然退開,不免略感失望。
羅剎臉色微紅,赧然解釋道:「我……找上次個過呼了口氣,你便暈了一個時辰,我怕若是吻你,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齊異雙頰比他更加酡紅,羞澀地淺笑,「不會的,之前研究過你體內的毒性,我已煉製了一些御毒的藥服用,現在我對你體內的毒已能抵抗,你……不必擔心……」
這話聽在羅剎耳裡,猶如服下了定心丸,他喜出望外,再次將她擁人懷中,溫柔地吻上那教他渴望多時的櫻唇。
天,吻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他多想就這麼擁著她,吻著她直到永遠。
而齊異也以同樣的熱情回應著,毫不保留地將心中的愛意以實際行動表現。
終於,在纏綿的熱吻後,兩人稍稍分開一段距離。
齊異面色嫣紅,嬌喘吁吁地靠在他溫暖的懷中,「你說,日後你喚我異,我又該怎麼喚你呢?」
他展眉一笑,深情款款。
「就喚我玉郎吧。」
「可是……」齊異面露憂心之色,似是顧慮些什麼。
羅剎唇畔笑意加深,神情釋然,語氣平靜。「沒關係的,那日與你談過之後,我已能將往事釋懷,與你在—起時,我不再是鬼門羅剎,而是人,一個陷入情網的普通男人。」
她嫣然一笑,「和你在一起時的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此生無憾。」
只是,欣喜過後,現實的壓力隨即浮現。羅剎想起鬼門門規,心中不由得—沉,他摟緊了齊異,長歎一聲。
「異,我真的想同你結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離,不過,我是鬼門羅剎,按鬼門門規,不能同外人交往,而且,我已被指定為鬼王夫婿的人選之一,我們想要住一塊兒,只怕是困難重重……」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齊異先是衝動地表白心意,可仔細一想他話中所指,不禁醋勁橫生。「等等,你剛剛說什麼鬼王夫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羅剎趕緊解釋:「我也是身不由己。鬼王其實是位女子,而我被選為鬼王夫婿人選之一,是鬼門四長老的意思,不過,照鬼王的態度看來,她應該也無意與我成親才是。」
「你確定嗎?」齊異悶悶不樂地嘟起嘴:心中仍有些吃味。「鬼王生得美嗎?你和她認識很久了吧?」
羅剎溫聲安撫道:「鬼王生得是美,可卻是個讓人捉摸不定:心機深沉的可怕女子,我認識她也有十多年了,可從來不明白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對她,我始終只存有敬畏之心,絕無男女之情。」
望著他誠摯的神情,齊異這才放下心來,「好,我相信你。只是,我們的事該怎麼辦呢?」
「我打算先回鬼門覆命,順便找機會與鬼王談談,或許,事情能有轉園的餘地。」羅剎沉思著,憶起那日鬼王提起婚事時的態度,十分不尋常。若是能得鬼王相助,對兩人的情事絕對有莫大的幫助。
齊異卻抱持著懷疑的態度,「鬼王會幫我們嗎?她身為鬼王,不是該統領鬼門眾鬼嚴守門規嗎?」
「不,鬼王雖是鬼門之首,可負責督促眾鬼服從門規的,卻是金銀銅鐵四位長老。現任鬼王年紀甚輕,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她曾多次與長老們起衝突,最後卻全是長老們讓步,由此可見,鬼王心計之深、手段之高,非常人所能及啊!」
「那你什麼時候要回鬼門呢?」
「事不宜遲,我明早便動身,你留在這兒等我,我會盡快趕回來。」他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頗為擔心。若是長老們得知了他與齊異的情事,莫說是趕回來,可能連命都沒了。
雖然兩人交往之事無人知曉,可鬼門自有其消息來源,此事也不知還能隱瞞多久。
就算他能帶著齊異逃離鬼門,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與其終日擔心被發現,不如早些將事情解決,一勞永逸。
雖然此時回鬼門十分危險,可他還是得回去,畢竟,若非前任鬼王出手相救,也沒有今日的他,再說,鬼門再怎麼可怕,總也是他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加上現任鬼五與長老們也待他不薄,他不能就這麼叛離鬼門,於情於理,他都必需求得鬼王與長老們的諒解。
若是長老們堅持要依門規處置他,至少,他也要讓齊異安然脫身……
齊異輕搖螓首:「不,我要與你一起去,就算我不能進到鬼門之中,也還能為你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