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反正日後他們再也不能作惡,你們也用不著再怕他們了。」白衫少年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眾人望著少年清瘦的背影,心中滿是疑問。
這少年看來年紀輕輕,相貌斯文秀氣,下手卻極為詭譎,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甚至連動都沒動過,為什麼那些地痞們一瞬間全倒下了?
他使的是何種特異少見的武功?還是什麼可怕邪氣的妖法?
這少年……究竟是何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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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青青、白雲渺渺。
白衫少年離開茶棚後,便沿著山路緩步而行,就在行走約莫半個時辰後,他身後突然傳來馬鳴車行聲和男子的吆喝聲,寂靜的山間瞬地變得喧鬧起來。
「停下來!快停下來!」
白衫少年眉頭略擰,幽深的眼中顯露出一抹不耐,他回首一瞧,望見不遠處有幾名彪形大漢手持武器,正圍著一輛馬車不停地叫嚷著。
那馬車打造得頗為華麗,由四匹神駿的黑馬拉著,可怪的是那馬車通體漆黑,連窗簾都是黑色的,讓人看了就覺得不舒坦。
馬車在幾名大漢的包圍下動彈不得,車伕是一名相貌平凡的中年漢子,他連聲求饒道:「各位大爺,小的只是替人駕車,和大爺們的恩怨無關,還求大爺們給小的留條生路。」
一各手持長槍的粗獷漢子大聲道:「放心,我們找的是馬車內的人,你走吧。」
車伕趕忙跳下馬車,溜之大吉。馬車主人卻仍坐在馬車中,既不出聲,也不露面,似是完全沒將車外虎視眈眈的眾人放在心上。
手持長槍的男子抱拳道:「裡頭的朋友聽著,我們是方家鏢局的鏢師,我是總鏢頭『霸天槍』方大鼎,旁邊持劍的是我師弟『迅風劍』方大爵。說來慚愧,我們旗下的鏢師最近在這附近丟失了一趟鏢,為了找出失鏢,不得不查查來往的過客,還望朋友賞點薄面,讓我們探查馬車。」
眾人等了片刻,馬車內還是悄然無聲,方大鼎與方大爵對望一眼,臉上皆顯露不悅之色。
方大爵性子較急,高聲道:「喂!裡頭的人別給臉不要臉,假如你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還不出來?」
方大鼎連忙制止他,再次解釋道:「朋友,攔下你的馬車實屬情非得已,就拜託你行個方便,只要讓我們查查車內,絕不再為難你。」
他這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十分婉轉,可馬車內的人不知怎麼了,竟還是不出言回應。
「好啊!看來你是不將我們方家鏢局放在眼裡,那就別怪我動手了!」方大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往前踏了幾步,擺出架式,隨時準備出手。
此刻,馬車內終於有了動靜,裡頭的人淡淡拋下一句——
「我這兒沒有你們要的東西,你們走吧。」
那聲音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輕柔中透著說不出的冷淡,也聽不出是男是女,卻是十分的悅耳動聽,說是天籟也不為過。
方家鏢師愣了一愣,料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聲音如此好聽,不過他們尋鏢情切,哪這麼容易被打發掉。
方大鼎再次要求道:「朋友,煩請你讓我們查查車內,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
又是片刻沉默,車內的人才開口:「不行,你們還是上旁處查去。」
方大爵見馬車主人行止竟詭秘至此,禁不住心生疑惑,冷聲問道:「朋友,你一再推阻,難道車內真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在他眼神示意下,方家鏢師緩步逼近馬車,打算以武力逼出馬車主人。
此時,馬車內傳出一句近似歎息的低語,「你們當真不走?」
方大鼎斷然道:「不查查馬車內的事物,我們絕不走!」
「好吧,那也怪不得我了。」
話語方落,車簾竟輕飄飄地揚起,瞬地竄出一道黑色身影,旋即落在方家鏢師面前,身法之輕快、靈巧,世間少有。
此人身著黑色衣衫,臉上也罩著黑色面紗,僅露出一雙清澈非凡的黑眸,晶亮有如夜空寒星,顧盼之間,勾魂、攝魄,光只是瞧著那一雙眼,竟已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加上他身形修長,寬大的衣衫迎風吹動,飄逸似仙,愈發襯得他氣質清雅,脫俗出塵。
方家鏢師不由得看得癡了,只能傻傻地望著這蒙面人,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白衫少年原本一直靜靜待在原地,神色漠然,既不避開,更不上前詢問,只是冷冷地遠望著,可他一見到那蒙面人臉上的黑色面紗,眼睛立時睜大,猛地射出灼灼精光,像是見著了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
只見那蒙面人皺起眉來,長袖一揚,瞬間翻捲出一股無形氣流向方家鏢師們襲去。
他出手極快,方家鏢師們根本來不及閃躲,只感到一陣暈眩與刺痛,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見不著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看不見了?」方大鼎驚慌失措地大叫著。「師兄,我瞧不見了!」
方大爵也驚呼道:「我也瞧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眾人因看不見而陷入慌亂,想逃卻也不知要逃往何處,只能在原地轉圈。
蒙面人不理他們,逕自轉向白衫少年,冷冷地打量著。「你還不走?」
他見這白衫少年站於遠處,應與方家鏢師無關,所以並未對他出手。
「我為什麼要走?」白衫少年直視著蒙面人,臉上無半分懼意,眼中透出一絲極濃的興味。
蒙面人再次皺眉,不解地問道:「你不怕我?」
這少年年紀輕輕,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卻有如此大的膽識氣魄,倒也極為難得。
白衫少年淡道:「怕你什麼?怕你也毒瞎我嗎?」
「你知道我用毒?」蒙面人眼中閃過一抹訝異。
這少年說得沒錯,他方才揮出的袖風中含有能讓人失明的毒,可一般人應該是看不出來的,想必這少年對使毒之術亦頗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