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一個無聲的自語,馮薇居然是個處女?!她居然是處女!
「痛……」她哭出了眼淚。「真的好痛!」
俞至剛這會就算是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再做下去,他一個翻身離開了她,並且抄起被他扔在床邊地上的長睡褲,很快的穿上,接著他扭開她床頭的小檯燈,怎麼會是這樣?
突如其來的光亮令馮薇本能的翻了個身,她側縮成一團,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從她緊閉雙眼的臉上,只看到兩道淚痕,這使她看起來異常的嬌弱、異常的楚楚可憐,令俞至剛滿心的柔情和不安。
「茱麗……」他很自然的叫起了她的英文名字,不再連名帶姓的叫她。
「走開!」她哭泣的聲音,然後準備用腳勾來被子為自己蓋上,她這個幾乎不曾受過什麼挫折和打擊的千金小姐這一會只想死了算了。
俞至剛見狀立刻上前想幫忙,當他瞥到雪白床單上的紅色血漬時,他的心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但他只是很輕、很柔的為她蓋上被子,一句話也沒有辦法說,現在真還有二十五歲的處女?!
「出去!」馮薇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其實這整件事並沒有這麼的戲劇化,只是一想到她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的情形……真是好慘。
「茱麗——」
「不准你叫我茱麗,我是馮薇!」她還是有力氣大吼大叫。「我希望你爛死在地獄裡!」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
「我說了不要。」
「我怎麼知道……」他居然有些自責。
「去死吧你!」她邊哭邊說,「我會一輩子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總有第一次。」他平靜的說。
「但不應該是和你。」她突然坐正了身體,並且瞪大了眼睛,即使這會使她是狼狽的,但她看起來亦美得不可思議。「我的第一次應該是給一個愛我,而且我也是由衷深愛的男人,那絕不是你!」
俞至剛可以諒解她此刻的心情、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他只是把頭一揚,沉默的離開了她的房間,愛……她剛剛提到了愛,但這是他眼前還給不出來的東西,他相信她亦給不出來。
☆☆☆
詹啟峰是俞至剛國小時的好友,他們一直都是維持著很深的友誼,始終保持聯繫,感情從來沒有斷過,所以對馮薇的事、對俞至剛奮鬥的動力和過程,他是從頭到現在都清清楚楚,所以當俞至剛要到舊金山娶老婆時,他也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情,畢竟這是俞至剛的心願,但他不知道這到底成不成。
所以當這會已是三更半夜,當他被俞至剛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時,詹啟峰這個一向老實、樂天、很有幽默感的男人也只是給自己加了件衣服,已經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任何的狀況了。
俞至剛也不是很想這麼打擾老朋友,但是,現在他實在需要一個可以分享他心情的人。
「這麼糟嗎?」詹啟峰不曾見俞至剛如此挫敗、如此心虛、如此沮喪的表情。
「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他自嘲的說。「我想喝一杯烈酒,我需要……」
「你並不喜歡喝酒。」
「但我現在需要。」
詹啟峰也不愛酒,但是不管是哪種男人,家裡至少都有個一兩瓶的酒,所以詹啟峰從書櫃的上層找出一瓶洋酒,直接的放到俞至剛的面前。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沒有辦法陪你喝。」詹啟峰在一家環保工程公司擔任工程師,是個很自律、很負責、很正經的男人。
「你只要聽我說就可以了。」拔出酒瓶的瓶蓋,俞至剛直接將酒灌進喉嚨裡。
「你這一趟到舊金山……」
「我結婚了。」
「你真的結婚了?!」詹啟峰還是有些吃驚俞至剛的本事,這畢竟不是很簡單或是很普通的事,雖然女主角的媽有財務困難,雖然俞至剛很有錢,但事情的成功機率……因為總得考慮女主角的感受。
「在美國注的冊。」俞至剛很單調的聲音。
「那是不是該對你說一聲恭喜?」詹啟峰苦笑,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婚姻值不值得恭喜,這好像是在用錢買一樁婚姻,不管俞至剛的動機如何。
俞至剛沒有接話,只是又灌了一口的酒。
「新娘呢?」
「在家裡。」
「那你這會……」自然是有什麼狀況,否則俞至剛不會在三更半夜往他家跑,而且還向他要酒喝,這一點也不合常理。「至剛,新郎好像不應該像你現在這德行,出了什麼事?」
「我想她恨……她一定恨死我了。」俞至剛有自知之明,完全可以理解的表情。
「誰?」
「馮薇。」
「新娘?!」
「不然還有誰?」
「她為什麼要恨死你?」詹啟峰問了,因為他知道俞至剛很想他問,否則俞至剛要如何說出自己的感覺。
「因為我沒有給她時間。」
「那你為什麼不給她時間?」
「因為我不知道……」
詹啟峰更納悶了,「你不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她是處女。」
詹啟峰不太好意思再往下問,因為這太隱私了,而且這也是俞至剛和他老婆之間的自家事情,自己這個外人根本沒資格說什麼、問什麼,更何況老婆是處女該算是好事,俞至剛有什麼好愁眉苦臉的。
「啟峰,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想我會給她一些時間來適應我。」俞至剛內疚的說。
「你是說……」詹啟峰這個老實人也不知該怎麼講。「你沒有徵得……你硬是……」
「馮薇很美、很嬌、很有個性,我是個男人,更何況她是我的老婆,雖然這整件事有點快、有點荒謬、有點不太可能,但她的的確確已經是我的老婆,而我有絕對的權利……」俞至剛為自己找借口。
「絕對的權利怎麼樣?」
「和她上床。」
詹啟峰想笑但不敢笑出來,實在很想跟俞至剛說他自己根本前後矛盾,既然他覺得自己有權利,那他還內疚什麼?而如果他真的自責不已,那他又幹嘛把丈夫的權利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