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於莉蓮客氣但有些戒心的請他坐下,自己亦很正襟危坐的坐在辦公皮椅上,她直覺他不是一個好應付的男人。「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地方嗎?」
俞至剛從西裝內的襯衫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然後將支票放到於莉蓮面前的辦公桌上,未置一言。
「這是……」於莉蓮只瞄了一眼,但是沒有碰。
「五十萬美金的即期支票。」他說話了。
「五十萬美金……」於莉蓮表情一變。
「我相信你會需要這筆錢。」
「你是誰?」並沒有被這五十萬美金弄昏了頭,於莉蓮更加小心的問,這事不簡單。
「俞至剛。」他一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坦然,很自在、很率直的臉。
「我是問你的目的。」於莉蓮這會的臉上已沒有笑意,這個男人很顯然是知道她的事業出了問題,而且需要一筆差不多近五十萬美元的周轉金,那麼……「你調查過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沒有什麼嚇人的目的或什麼惡意的企圖,我只是……」俞至剛一向有話直說,不喜歡在那顧左右而言他。「我只是想娶你女兒。」
「什麼?!」於莉蓮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她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這個叫俞至剛的男人。「你要娶茱麗?!」
俞至剛只是微微的頷首。
「你認識茱麗?」於莉蓮完全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至少她沒有聽過女兒提起過這個男人,而在舊金山的華人圈子裡,她甚至沒有聽過俞至剛的名號,這個男人教她心裡打了好幾個問號。
「見過一面。」
「見過一面?!」於莉蓮愈來愈害怕,她怕自己是碰上了什麼瘋子、變態的男人。「你只見過茱麗一面,但是你就要……你什麼時候見過茱麗的?」
「七年前。」
「七年前……」於莉蓮傻了。
「是的,七年前。」俞至剛的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笑意。「在台灣。」
「台灣……」於莉蓮是有些年紀了,但是她的記憶力一向過人,想了一下,她立即能明確的指出。「那年她回去參加安妮塔的婚禮。」
俞至剛還是那笑容。
「既然只見過一面,那麼……」於莉蓮覺得這件事一點也不合理,漏洞太多,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把女兒交給這個危險又意圖不明的男人,哪怕她真是迫切的需要這一筆五十萬美金。「我想茱麗也不會點頭的。」
「為了她母親的事業,我想她會點頭的。」俞至剛一臉的篤定,他經由調查得知她們母女的感情極好。
「你——」
「於女士,我做過調查,我知道你現在正面臨資金上的周轉問題,如果沒有這五十萬美金應急,那麼你這間公司就會關門大吉,到那時只怕有個美艷如花的女兒也救不了你。」俞至剛說得一針見血。
於莉蓮雖然很氣,但這是事實。
「我是有備而來的,我知道馮薇有很多追求者,但是並沒有定下來,她好像很樂於當一個驕縱、目空一切、任性的富家千金。」他冷冷的笑意。
「既然你知道她是驕縱、目空—切、任性的富家千金,那麼你為什麼……」於莉蓮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這男人有什麼過節,茱麗是怎麼惹上他的?
「我正好知道怎麼去應付這種富家千金。」他一句話就展現了自己的權威、霸氣。
「俞至剛,你到底想……」於莉蓮的心裡發毛,她真想馬上就找女兒來問個清楚。
「我只想娶你的女兒,這一天……我已經等了七年。」他的眼中有一種很特殊的情緒在。
「我完全不明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需要明瞭,你只要把女兒嫁給我就是了。」
「你真以為我會把女兒嫁給你,在你這麼語焉不詳的嚇我之後?」於莉蓮也冷冷的說。
「你會的。」他肯定的說出這一句。
「我不會。」
俞至剛起身,一派的自信、優雅,好像於莉蓮只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終究她一定會投降似的,因為他有把握自己是拿到了王牌,於莉蓮急需一筆錢,而這會的他……最多的就是錢。
「這是我住的飯店……」他交給了她一張飯店的名片。「隨時歡迎馮薇來找我。」
「茱麗不會去找你的。」雖然接過了名片,但是於莉蓮仍頑強的道。「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些?」
「我等她。」俞至剛淡淡說了句。
「你——」
「打電話給你的律師,我留了一份資料在他那裡,資料中包括了我在台灣的企業、財產,我的一些個人資料、健康報告,甚至是我的精神狀態,你都可以去查,我歡迎你去瞭解。」俞至剛正大光明的神態。
於莉蓮這會真是無言以對又心慌意亂,只能目送著他離去,但是當她一眼瞥到桌上那張五十萬的美金支票時,她立刻開口叫住了他。
「你忘了帶走你的支票。」
「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俞至剛回頭,絲毫不在意的表情,好像那只是一張五千塊台幣的支票似的。
「我不會白拿你五十萬美金。」
「你會把女兒嫁給我。」
「我——」於莉蓮要氣瘋了。
「如果你真的不需要這筆錢,那麼叫馮薇拿來還我好了,我確信她會想見見我的。」俞至剛知道情況對他有利,上帝現在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你好像吃定了我們母女似的?」於莉蓮冷漠的說。
「我不會這麼想,但是風水輪流轉,也該換人風光一下了。」說完俞至剛朝於莉蓮點個頭,然後從容的離去。
於莉蓮拿起桌上的那張支票,沉思了良久,如果能知道這個俞至剛的真正意圖,如果能確定他並沒有什麼惡意,那麼他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女婿人選,以他的強勢,他一定能「管」得住馮薇,但是,他的意圖是坦蕩蕩的嗎?
決定走一趟律師那裡,於莉蓮說什麼都得弄清楚這個男人的底細,而在弄清楚這些之後,她還要和女兒好好的談談,談談七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怎樣的狀況之下女兒會去「犯」到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