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剛——」
「我愛馮薇,這樣對你而言夠清楚了嗎?」
「你愛她?!」
「我真的愛她!本來我並不肯定,但現在我知道我是真的愛她。」俞至剛說出肺腑之言。
王綺的臉色是一陣青紫,如果人生真有什麼可以算得上是奇恥大辱的事,那麼這一刻便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竟換來這樣的下場,她把自己的心都捧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竟然……
「王綺,別忘了你的風衣。」俞至剛還叮嚀她別忘了自己的衣服。
「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王綺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她不可能是你會愛上的那一型女人。」
「緣分吧!」
王綺還是搖頭,但她仍木然的撿起了她的風衣穿上,因為她既不可能跪下來求他,更不可能撲到他的身上去,除了離開,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但是這一離開代表的是一刀兩斷嗎?
「至剛,我們……」王綺必須要再確定。「在我剛剛那樣的自取其辱之後,我們……」
「我說過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他很快的插嘴。
「所以一切都回到以前,沒有兩樣?」
「應該是這樣。」俞至剛仍是有情有義的。「我仍會繼續照顧你和多多,只要有時間,我還是會去看你們,一切都沒有變。」
「可是再也不會一樣。」她淒然的一笑。
「王綺……」
「不再一樣了。」她搖頭低語,她知道她和多多是永遠失去俞至剛了,而這感覺、這種痛,竟然比蔣明死時還令她難以承受,她可以忍受蔣明的車禍意外,但是面對將失去俞至剛,她竟是有如自己被人奪去了生命中的摯愛般,她真的無法面對、接受。
「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王綺的反應令俞至剛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般。
「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王綺繫緊了風衣的腰帶,強作堅強、勇敢的,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潰。
「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在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
「我說過我會忘了,我說過我會當根本不曾發生。」俞至剛急於安撫她,他瞭解女人是脆弱的,尤其是面對這樣的難堪,那真是難以抹平的羞辱和傷痛。「我說了算數。」
「你能,我卻不能。」
「王綺……」那要他怎麼辦嘛!
「我真的不能……」
☆☆☆
借口要談俞至剛和馮薇的事,詹啟峰很順理成章的就把陶敏琪給約出來,而為了自己好友的婚姻問題,陶敏琪也很順理成章的就答應了詹啟峰的邀約。
雖然一直說自己無趣,但是詹啟峰並沒有老套的請陶敏琪吃飯、喝咖啡或是看電影,相反的他約她看了個畫展,後來還把她載到露天的河濱公園,買了熱騰騰的烤地瓜,兩個人就坐在噴泉的附近,邊吃著地瓜,邊看著在此嬉鬧、歡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陶敏琪交過男朋友,加上工作關係,她見識過不少類型的男人,但是她還沒有碰過像詹啟峰這麼樸實而且不功利的男人,他似乎很能自得其樂,而且知道平淡即是福那樣的真理,在他身邊是沒有負擔、沒有壓力的,這發現令陶敏琪欣喜。
而詹啟峰也有著同樣的領略,他本來以為像陶敏琪這種見過世面的都會女子是現實的、是很虛榮的、是很重麵包的,但他發現她還是有她務實而且率真的一面,她真的不是很勢利。
「下回請你吃牛排?」他已經預先為下一次的約會鋪路了。
「下回換我請。」她馬上說。
「地瓜換牛排……」詹啟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不是佔了你便宜嗎?」
「我是說請你,但可沒說請你吃牛排,我只是想請你吃蚵仔麵線而已。」她嬌笑道。
他豎起大拇指。「公平。」
「牛排不見得比我們這些傳統的小吃好吃。」
「我有同感。」
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很好養的。」
「那想娶你的人可以不用太有錢了。」詹啟峰有些順口的也接了下去。「我的一些同事一直在說現在的女人不好養,沒有一點錢的話就最好別結婚,免得貧賤夫妻百事哀。」
「告訴你那些同事,這世上有愛錢的女人、有視錢如命的女人,但還是有一些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就覺得幸福的女人。」陶敏琪為一些女人說話。
「真的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即可?」
「當然前提是這對夫妻是相愛的,你以為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像俞至剛這麼富有、這麼能呼風喚雨啊?」
「陶敏琪,你搶了我的話,這一句話好像是由我來說才貼切耶!」詹啟峰幽默的說。
「但是俞至剛再行,他還是搞不定馮薇。」陶敏琪為他感慨;「我們茱麗可是很有個性,她寧可向我借錢,然後三頓吃吃泡麵、麵包的,就是不回去,你說她是不是很性格?」
「你不要再借她錢嘛,說不定——」
「朋友有通財之義,我不能不幫她。」
「你這話是沒有錯,但是至剛……」詹啟峰實在要開始同情這個男人了。「他現在過得可是行屍走肉的生活,生不如死啊!」
「有這麼誇張?」陶敏琪不信。
「當然這樣的形容是有些渲染過頭,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前幾天接到了他秘書的電話……」
「怎麼樣?」陶敏琪有興趣的問。
「她剛懷孕不久,但是這一陣子被至剛吼得要三天兩頭就到醫院安胎。」詹啟峰搖搖頭。「她說她只希望能平安的把小孩生下來,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只要能讓她熬過這段時間,因為她需要這份薪水。」
「天啊!」陶敏琪嘖嘖有聲。
「副總裁知道我是他的好友,所以也來了好幾通的電話給我。」詹啟峰的例子還沒有舉完。
「他總不會也懷孕吧?」
「他是男的,自然不可能懷孕,但因為他始終神經緊繃,而且情緒被至剛搞得始終跌在谷底,所以……」
「所以怎麼樣?」陶敏琪急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