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離了婚的夫妻會彼此劃清界限的。」
「不能做夫妻可以做朋友嘛!」
「真的能嗎?」
「沒什麼不能的,事在人為。」他有些心虛的放下筷子,然後把沒有吃完的便當塞進塑膠袋裡,「恬妮,只此一次,我已經滿足你的好奇心了,所以不准你再問我任何有關我感情或是私人的事。」
「再一個問題……」秦恬妮也一副下不為例的表情,她是有分寸的,除非她不想再當他的秘書。
「最後一個。」他忍耐的說。
「你會想再婚嗎?」
「那也要我先有對象。」喬建國隨口一句,但他馬上搖搖頭,「我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再去伺候女人了,我一直覺得事業比婚姻更能滿足一個男人。」
「但這是不太正常、不太健康的心態,所有的男人、女人都需要丈夫、妻子,這才是生命生生不息……」
「恬妮,一點到了。」喬建國不想再聽的提醒她,「該上班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正常、健康的女人,你是該睜大眼好好的為自己找一個丈夫,但絕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婚姻,相愛容易相處難。」
秦恬妮聽完好沮喪,她真的很沮喪……
不是刻意要拖延回家的時間,但是當喬建國踏進家門時,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
這若是在四、五年前的芝加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方面他沒有那麼忙的工作量,另一方面席婷婷也不可能准他這麼晚回家,但是現在不同了,她已經沒有再限制他、管他的資格和權利了。
雖然已近十二點,但是席婷婷並沒有睡,可能是時差、可能是住在他家的第一晚,總之她只是泡了杯茶,坐在他家的大客廳裡看著一些有線頻道的電視,對他的遲歸,她似乎沒有任何的表示。
「你還不困?」喬建國先打破沉默。
「我覺得這些電視節目很好看。」
對席婷婷這個看慣美國電視節目的人而言,她當然會覺得這些節目親切、有意思,但對他這個忙碌而且只看新聞性節目的人,那些頻道上的節目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你……應該吃過了吧?」他知道這問題很滑稽,因為現在已經半夜,但是不問這個問什麼呢?
「只吃了幾片餅乾。」席婷婷輕描淡寫的說。
「你為什麼不……」
「你的冰箱裡除了一些礦泉水、啤酒之外,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下肚的,這餅乾還是我從美國帶來的。」
「你可以去超市……」
「我對附近並不熟。」
「我以為你很獨立。」喬建國並不是在指責她,雖然聽起來有點那意思,但他其實是心疼她的餓肚子。
「我是獨立,就當我懶好了。」席婷婷覺得他是在怪她,所以她「罵」了自己之後,就把視線定在電視螢幕上,她不會扮小可憐。
喬建國一個深深的呼吸,他告訴自己要有風度,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不同,以前往芝加哥,席婷婷可以「呼風喚雨」、可以「為所欲為」,那裡是她的地盤,但現在她在台灣,尤其這陣子台灣的治安奇差,也難怪她會比較小心,是他疏忽了。
「你餓嗎?」他問。
「不餓。」她賭氣的說。
「光是吃餅乾和喝茶並不能填飽肚子,好在台北市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館子很多,所以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一起出去吃。」他對她友善的說。
席婷婷帶刺的說:「那不是太麻煩你了嗎?」
「席婷婷,我可是……」
「謝謝你的好意。」
「去還是不去?」
「不去。」
喬建國朝自己的主臥室走,是她不知好歹,不是他這個人冷酷無情,他都已經對她這麼的呵護備至了,是她還要在那端擺架子、使性子,那就讓她餓肚子好了,反正現在她只是他的朋友,並不是他的老婆。
但是就在喬建國換下了一身的西裝,穿上了他平日在家穿的休閒服時,他又感到不安,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就這麼的隨她餓著,然後自己可以安心的入睡,他做不到啊!他硬不下這個心腸。
於是他又走出了房間,這會他坐到她的身邊,只見她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他一下,但是她沒有開口。
「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可以開車去買回來。」喬建國並不喜歡自己如此的委曲求全,但他確實是委曲求全了,也只有席婷婷能讓他如此。
「你願意在這會開車出去……」席婷婷很意外也很感動,他似乎對她仍有濃情。
他隨口編理由。「你畢竟是我的客人、我的朋友,我總不能讓人家說我虧待你。」
「只是怕被人說?」
「我不喜歡良心不安。」
「我沒吃會令你良心不安?」
「你既然住在我這,我就有這個責任。」
原來是責任……席婷婷的心一沉,看來她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現在的喬建國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他要面子,他不希望有任何負面的消息傳出,所以他要做一個好主人,他會善待她。
「我是真的不餓。」她才不給他添麻煩。
「席婷婷……」
「我在節食。」席婷婷胡扯。
她不這麼說還好,當她說出了這個爛理由之後,他立刻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臂,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親暱。
「你以為你身上有幾兩肉啊?你有什麼條件去跟人家喊節食?你需要的是增胖,我記得以前你……」
「不要提以前。」席婷婷甩掉了他的手。
「總之你得給我吃東西。」喬建國有些「好心沒有好報」的冤枉狀,「是不是要我架著你出去?」
「很晚了……」
「台北是個不夜城。」
「但是台北的治安……」
「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喬建國很自然的表現出一副保護者的大男人姿態,「而且這裡是我的地盤,我知道哪裡很安全,哪裡即使是凌晨都可以去,你的安全就包在我的身上。」
她看看他,還是不太想給他添麻煩,畢竟他已經累了一天,而且他也不再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