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自台灣?」她可想而知的問。
「是啊!念的是建築,再一年就可以拿到證書,學成返國了。」喬建國這會說著,心中居然無緣無故的湧出了些不捨的情緒,他一直是希望快點拿到博士學位回台灣的,結果現在他又有些遲疑了。
「你不想留在美國?」席婷婷的問題很普通,很多從台灣來的留學生都想盡了辦法要待在美國,真正打算學成返國的並沒有那麼多,儘管美國再排斥華人,有什麼種族歧視,留下來的還是不少。
「我的家在台灣。」
「所以你會回去……」
「早晚的問題。」
席婷婷不該有失落感的,但是當她聽到他說他早晚會回去時,她還是忍不住若有所思,或許他和她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怎麼,你已經在依依不捨了?」喬建國很狂傲的問,好像知道她對他的感覺也很強烈。
「喬建國,你這個人真是狂妄啊!」席婷婷有些訝異、憤怒的低吼。「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對你……」
「你喜歡我。」他淡然的說。
「你自大……」
「你受我吸引。」
「我不想再和你跳了……」
但是喬建國的手扣著她的腰,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熾熱、那麼的真實、那麼的不加掩飾,他迷上了這個「華裔公主」,他要這個公主!不管她怎麼想、她會怎麼反應,他就是不可能放她走。
「婷婷,你否認也沒有用,我很清楚今晚在我們之間所產生的化學變化,那是騙不了人的!」
席婷婷不再掙扎,她仰起頭,也凝望進他的眼底深處,她知道他是特別的,以前她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後她也不會有這種感覺。但,就是他!就這個喬建國!她無法否認這種感覺。
「所以……」她盈盈一笑。「你準備追我?」
「不是準備,我已經在追你了。婷婷,你終會是我的!」喬建國展現了他的決心和他的企圖,光明正大的。
「你這麼有把握?」
「你會看到的。」
席婷婷也是在第一眼就愛上喬建國的,愛上他的坦率、他的不羈、他的目空一切,但是她也總是擔心他終有一天會離她而去,畢竟他的家在台灣,而她的根卻是在芝加哥。
但不管有多少不利於他們倆的環境因素,他們還是瘋狂的相戀起來。兩人的功課都很緊,再加上席婷婷的家裡管得又嚴,所以他們一周只能見一次,而每次的見面都充滿了最大的期待,分離則又像是死別一樣的令人難忍,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可以比得上他們廝守在一起來得重要。
他們都非常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刻,起初席婷婷的父親還反對,但是見到他倆是那麼堅定、那麼執著、那麼不畏一切,最後也不得不低頭了。
而一年後——
喬建國拿到了他的博士學位,席婷婷也大學畢業了,他們的「迫不及待」終於可以得到解決,一分鐘也不肯再多等,他們走向了教堂,在神父的面前交換了他們終生相守的誓言。
他們的新家是由席婷婷那個做僑領的父親所提供的,是一幢小洋房,有前後院、車庫、四個大房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游泳池,在美國這樣的住家環境並不算什麼,但若是在台灣,那就非得要真正有錢的人才能住得起了。
對自己的岳父提供他們婚後的新居,喬建國心裡是有百般的不願,畢竟他是一個男子漢,一個大男人,要他「寄人籬下」……但是考量到他太愛婷婷,他無法忍受自己先奮鬥個十年再娶她,所以他決定先「高攀」,先放下自己的自尊,只要他努力,他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和力量打拼出自己的天下。
狂戀了一年,今晚他們終於可以正正式式的相守在一起,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任何負擔、任何心理壓力的在一起,未來已被他們掌握在手中,是屬於他們的了。
今夜的席婷婷穿了一件純白的睡衣,式樣高雅而保守。當慣了好女孩,一下子她也做不成蕩婦,對於他們的新婚之夜,她除了期待之外,還有著羞澀。
而喬建國就只穿了件睡褲,他的眼中除了情慾之外,還有著濃濃的愛意,他是真心的愛著這個女孩,儘管對他有意思的女性滿坑滿谷,但他惟一打從心底愛上的也只有這個席婷婷。
他相信緣份!他相信真愛!他相信他可以和席婷婷一生一世。
見席婷婷已手撐著額頭,側躺在他們房中的那張大床上,喬建國決定立刻加入,但是在他的大手到達她的胸前時,她的手擋掉了他的。
「婷婷……」他有些錯愕及不解。
「說你愛我。」席婷婷有些孩子氣的逼他。
「我愛你!」喬建國馬上說,手又要伸過去。
「不夠真誠。」她嘟著嘴。
「婷婷!」喬建國抗議,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要在這上面作文章,難道女人都是這麼無聊、瘋狂的嗎?但一想到席婷婷只有二十出頭,是個被寵慣了的「公主」,所以他只有捺著性子,然後一臉的莊重,他輕輕的執起她的手,眼神是充滿了滿溢的深情。「我愛你!」
席婷婷的眼睛立刻像是罩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般,整個人都變得柔若無骨似的,她偎到喬建國的身上,像只很會撒嬌的貓咪一般。
「有多愛?」席婷婷嗲嗲的問。
「婷婷……」喬建國開始有招架不住的感覺。
「我問你有多愛嘛!你只說你愛我,但是你並沒有說是很愛、非常愛?還是只愛點點?」席婷婷可是很認真的在問。
「非常愛!」喬建國投降的說。
她再問:「你的愛有多深?」
「非常深!深不可測。」他聰明的說,學乖了。
「有多真?」
「非常真!比鑽石還真。」
「有多久?」
「非常久!非常的久——」
「只是非常久嗎?」對於時間問題,席婷婷可就有些不滿意了。「我以為你會愛我生生世世,但是你居然只是說非常久,可見你……」她馬上彈坐起來,一副他已經準備要拋棄她的神情似的,她恨恨的又瞪了他一眼,一副宣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