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謀害親夫啊!」當然沒那麼嚴重,以喬建國又高又壯的身軀看來,這一下自然沒什麼,只是他不這麼做作的抗議一下,她又會不高興了。「你是還打算再找第二任丈夫嗎?」
「如果我就是呢?」席婷婷故意刁蠻的問他。
「下輩子吧!」他慵懶的道。
「你可真是對自己有信心啊!」
「我不相信在你有了我這種老公之後,你還會想要別的男人!」喬建國不是臉皮夠厚,而是他始終自信自己是一個好丈夫,如果席婷婷可以再成熟、再世故一些,那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自戀狂?」她忘了哭,開始和他鬥起嘴來,至少鬥嘴也可以溝通一些事的嘛!
「但你不就是愛我這個自戀狂。」
「我是被你騙了。」
「你被我騙了什麼?」
席婷婷自己也知道這話矯情,但如果他們不是在她一畢業就結婚,如果能多給她一些時間,說不定她也不會這麼的神經質、這麼的充滿了不安全感,尤其是每次一聽他說要回台灣,她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建國,你就真的這麼想回台灣嗎?」早忘了他們剛才是為什麼在吵,她問出了她心中的隱憂。
「我不可能在美國待一輩子的。」喬建國不想給她幻想,他實話實說,他早晚要回去的。
「為什麼不能?」席婷婷始終不能瞭解他的想法和堅持。「我知道目前你找工作不是很順利,但是我爸已經有在幫你留意,他不會不管的,你只要有一點耐心,過一陣子我爸一定……」
「婷婷!我不想靠你爸爸,我不是個廢物,更不是要人扶的阿斗,我可以靠我自己。」鬆開了她,喬建國站了起來,他神情有些憂鬱的站到落地窗前。
「你不該有這種心態,你不該用這種狹隘的角度去看事情,這種心理很要不得。」
「婷婷,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這個?」
「我只是希望你能定下來。」
「在芝加哥?!」
「不能嗎?」
喬建國還是搖頭,但是這會他不想再為這問題和她吵,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了笑容,他忽然好想好好的運動一下,流一些汗,於是他朝席婷婷走去,很有禮的問著她,並且給她選擇。
「我想流流汗,好好的舒鬆一下筋骨,所以你是想和我去跑步呢?還是和我進房裡去?」他邪邪的一笑。
「你讓我選?!」席婷婷已忘了生氣,被他的提議所吸引。
「我不勉強人的。」
「那好。」她也露出了一個壞女孩似的笑容。「我不想去跑步,但是我也不想和你進房裡……」
「你是說就在這裡?!」喬建國開始剝掉自己的上衣。
她舌頭舔舔上唇的一笑。「有人反對嗎?」
「我絕對贊成。」
不過有了第一次之後,很快的就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之後,就有接下來的無數次,然後吵架就變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什麼都能吵,小自席婷婷煮的菜、喬建國多和別的女孩子說句話、多看別的女孩一眼,大則席婷婷的父母看不起他,喬建國無心在美國發展,然而席婷婷卻不願去台灣……
只有在床上,他們才有安寧的片刻,也惟有在「那一件事」上,他們是一致的,相同的熱情、相同的需要,但是一離開了床,任何事都是一觸即發的爆點,他們似乎不知道有和平相處那回事。
以往總是喬建國低頭,他會先認錯、他會哄她、他會逗她,但一次又一次之後,他的心也冷了,他的人也變得沒勁了,她的眼淚不再令他心軟,而是教他心煩,他開始會選擇掉頭而去。
他掉頭走出家門,也許是去散個步;也許是去小酒館喝個幾杯;也許是什麼都不做。總之他覺得自己需要喘口氣,需要呼吸一下沒有席婷婷存在的空氣,他覺得這婚姻彷彿要扼殺他似的。
他知道其實席婷婷也不好過,因為如果她是個知足的少婦、快樂的少婦,那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爭執,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這會當他冷靜過後回到自己的家時,只見席婷婷正在收拾客廳,顯然的在他走出家門後,她砸了一些東西,現在她則是在善後。
「要我幫忙嗎?」喬建國是個大男人,所以他決定不和她計較,和自己的老婆沒什麼好計較的。
「你能幫什麼?倒忙」她不領情的說,冷著一張臉收拾著殘局,她也很累、很倦了。
「婷婷……」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這樣能解決問題嗎?」喬建國看著她問。
「吵架就能解決問題嗎?」席婷婷也問。
「我從來就不想和你吵。」
「那麼是我想和你吵嘍?!」她憤怒的把掃把一摔,脾氣又整個的上來了。「建國,你認為我成天吃飽了沒事就等著和你吵架嗎?你真的認為我是那種不可理喻、無理取鬧的女人?」
「我沒有這麼認為……」他脫掉夾克,很疲憊似的隨手一掛,然後他一臉沉鬱的往客廳的一張高腳椅上一坐,如果他的工作能順利,如果婷婷也有個工作能打發時間,那麼情況是否會有些不同呢?
「但你明明是這麼認為的。」席婷婷又和喬建國拗了起來,積了好一陣子的氣,這會全一古腦兒的發洩了。
「婷婷,你總是喜歡替我思考、替我決定我到底是該怎麼想的嗎?」他真的覺得自己受夠了,受夠了自己獨自一人在芝加哥,受夠了這個婚姻。
「我沒有。」她力辯。
「我住的是你老爸提供的房子,娶的是你這個『華裔公主』,即使我是個建築博士,有著高學歷,但又有什麼屁用?我是站在別人的土地上,在美國我這個博士比一個洗碗工還不如。」喬建國不是個喜歡發牢騷的人,但是他心中有很多的怨氣。
「你怎麼這麼說……」
「洗碗工還可以找到工作,還可以洗碗,我呢?」他質問著她,既然她可以表現得如此無辜,那他就更可以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