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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胡未央縱情的狂笑,縱情的喝酒,有些自暴自棄,一點點自尋墮落的味道。

  為失戀醉酒是最沒出息的事,她才不是那種窩囊的女孩。她只是......只是迫切需要醉一場;醒來後,她才能重新釐清舊有的關係。

  但她身上的錢不夠她這樣揮霍,她又沒地方可去;醉意四分,就跟隨著腳步回「流星別館」。

  「流星別館」暗如它境外的夜,胡未央費力地推開門,步伐不穩,絆到腳跟而差點跌倒;她索性踢掉鞋子,省得累贅絆腳。

  「終於回來了。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妳這個女人,未免太放蕩了!」

  黑暗中突然傳出冷漠傲慢的男人聲音,像責備妻子那般,口氣充滿了不滿。

  胡未央顛顛倒倒地轉身,將臉湊過去,努力地想看清楚坐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她越靠靠近,幾乎將臉貼近那人影了,才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又是你!你又來這裡做什麼!」她一開口,全是嗆人的酒氣。

  「妳喝酒了?」范修羅嫌惡地推開她。

  他不推還好,一推,胡未央站不穩,又沒有依附的東西,前撲後仰掙扎了一會,最後撲倒在范修羅的身上。

  「對──對不起──」她努力掙扎起來,往後頭走去。

  客房旁的小偏廳有一列酒櫃,擺了一大櫥好酒。她需要好好的醉一場,她要把那些酒統統都喝光。

  「妳做什麼?」范修羅看她抱一堆酒回客廳,吃驚地從沙發中站起來。

  「喝酒。」胡未央話含在嘴裡,口齒不清。她把懷中的酒一古腦兒丟進沙發,開了一瓶,頭一仰就咕嚕喝一大口,順手抓了一瓶遞給范修羅說:

  「喏!喝酒!陪我暍一杯!」

  「我不是來這裡暍酒的!」范修羅把她的手打開,氣急敗壞。

  他擬好了一肚子的計畫對付胡未央,結果胡未央卻出乎他意料,喝得爛醉回來,不按牌理地亂鬧一通,打亂了他原先的計畫,浪費他一晚上的時間空等不說,還被她薰了一身的酒氣,越想越叫他生氣。

  「你不喝,我自己喝。』胡未央倒在沙發上。

  她不知打那裡找到一隻大酒杯,以喝啤酒的灌法,咕嚕地灌著威士忌。范修羅看得又驚又氣,奪下她手中的酒和酒杯說:

  「妳以為是在喝啤酒啊!白白糟蹋一櫥的好酒!」

  胡未央薄有五分醉,行路顛顛倒倒,但卻不鬧酒。她自顧又找了一隻啤酒杯,開了一瓶陳年紹興。

  范修羅又過來想搶走她手中的酒,她不依,兩人扭成一團。范修羅畢竟是高大力壯,沒幾秒鐘就擺平了胡未央。

  「妳這個女人!」他推開癱在他身上的胡未央,口氣很凶。「沒事喝什麼酒!還喝得爛醉,像什麼話嘛!」

  他一生氣,眉頭總是鎖得很緊,但有時情緒一變,鎖緊的雙眉又讓人覺得有絲絲的情感。

  胡未央瞪眼看看他,傾頭半瞇眼,咯咯笑起來說︰

  「你為什麼生氣?我得罪你了嗎?告訴你,我不怕!」她揮手踢腳,掙扎地坐起來,傾向范修羅。「他很溫柔呢,可是溫柔又怎麼樣?──差勁!差勁!就長了一張溫柔的臉騙人!你知不知道?我比她更單純呢!可是別人又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什麼嘛──去!我才不在乎!」她口齒不清,亂七八糟地說些語焉不詳的情緒。范修羅根本不知道她和劉森雄以及溫純純之間發生的事,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只當她是胡言亂語。

  「離我遠一點!」他將不斷靠傾過來的胡未央嫌惡地推得遠遠的。「妳一向不是很跋扈的嗎?氣焰那麼盛,我還以為妳多銳利,原來不過如此!」

  胡未央根本沒在注意他的那些刻薄的冷言冷語,追著酒,只想痛快的醉一場。

  不過才五分醉,她的意識談不上說是很模糊,只是平衡感差了一點,步伐老是不穩,顛顛倒倒的,老是感覺到屋子在轉。

  「范修羅,你不讓我喝酒,那麼,你說,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范修羅生氣地瞪她一眼。他才懶得跟一個爛醉的女人說話。他沈著臉,不理胡未央焦距不清的目光。

  「算了!」胡未央蹣跚地爬起來,蹣跚地上樓,手中端著一瓶酒。

  她只要有酒就好。今晚她一定要痛快的大醉一場,她迫切的想大醉一場。

  「喂!妳去那裡?」范修羅跟上樓梯叫問。

  「睡覺啊!」胡未央咧嘴一笑,揚揚手,甩甩手中的酒。

  「妳──」范修羅眉頭一皺,冷嘲的話到嘴邊,突然嚥回喉中,露出陰險的表情說:「好!妳要喝酒是不是?我就陪妳喝個夠!」

  他打算灌醉胡未央,看她醜態百出,再趁此奚落諷刺她,讓她在他面前再也無法那麼放肆,乖乖地收起那種令他討厭的、刺眼的凌人氣焰。

  一進胡未央的房間,他的目光先被角落裡堆到與床齊高的小土墩吸引,拿起最上頭那份,隨便翻了兩頁,打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丟回牆角說:

  「哼!什麼才華,淨會寫些風花雪月、鴛鴦蝴蝶!」

  「你在嘀咕什麼?喏,這杯給你。乾杯!」胡未央把盛得滿滿的一杯威士忌遞給范修羅,自己也盛了一大杯。

  范修羅眉頭又皺起來。他詛咒一聲,一口氣把酒喝光。

  胡未央滿意地笑了。她將一大杯的威士忌喝盡,又倒了滿滿一大杯給范修羅;然後嘻嘻一笑,倒靠在床上,就著瓶口,像灌白開水一樣,引長了脖子喝猛酒。

  「喂!妳這女人──」范修羅看她那種喝法,心中有氣。她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眼中就只有酒。

  喝吧!醉死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那麼囂張!他陰險地揚起嘴角。

  但這樣看著女人喝酒,又叫他覺得氣悶。他從樓下又帶上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飲,一邊陰險地盯著胡未央。

  「喂,范修羅,你──一直盯──盯著我做──做什麼?」喝完了手中的酒,胡未央已顯得醉態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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