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你還有愛,她只是氣得不想理你、不想再和你溝通,她只是嘔你、怨你、怪你不解風情、不知道生活情趣。如果她真的想外遇,你以為她會選上我嗎?」曾不凡憤怒的叫。
王定強冷靜些了。
「我只是她的『朋友』,聽她傾訴心事,如此而已!」
曾不凡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眼冒金星。
「如此而已?」
「你以為呢?」
「可是……」
「她說了她愛我嗎?」
「沒有……」
「她說了要和你離婚來嫁我嗎?」
「也沒有……」
「她說我是她外遇的對象嗎?」
王定強一想,再冷靜下來分析,他終於知道心美說的都是一些氣話。一些存心激怒他的話;雖然她是說為了皓中才不和他離婚,怕失去皓中的監護權,但她明明對他還有一點留戀的。
再看看曾不凡這個看起來溫和、老實、忠厚,就像一懷白開水型的男人,根本不是心美會愛上的對象,他在想……他是不是太衝動了?
「你真的要相信我!」曾不凡已經氣若游絲,一副隨時會死的樣子,活到三十好幾,他還沒有像今天被打得這麼慘過。「我不是那種人,心美也不是,她只是……只是需要一個瞭解她、關心她的人……」說著,曾不凡往前一倒。
「你——」王定強本能的上前扶住他。
「叫救護車……」說沒說完,他已沉沉昏去。
第三章
除了一些瘀傷和內傷,曾不凡算是沒什麼大礙,在病床上躺個幾天就可以了。
曾不凡人是沒有事,但是他被打的事則引起了軒然大波;曾母非告王定強不可,但曾不凡死都不肯。而邱心美則是一瞼的歉意,在一開始見到他的慘狀時,她就誓言要回去和王定強離婚。
曾巧莉則怪自己的哥哥活該!她早就警告過他,他沒有被打死是他的幸運,是老天可憐他是曾家的獨子。早說結過婚的女人沾不得,他偏不信邪,這下可得到「報應」了,誰叫他不聽「智者」的話。
只有林佳敏默默的來醫院,默默的看護著他,什麼責怪的話都沒有。
她的耐心和細心讓曾不凡感慨。
曾母和曾巧莉則忙著要告王定強。既然林佳敏肯到醫院來看護他,她們是求之不得。醫院裡靜悄悄,醫院外則一場戰爭正要開打。
曾家非告不可!
而邱心美則好像是站在丈夫那邊,可能回去溝通過之後,兩人的感情有了突破性的發展。
很多事就是這麼絕。
人雖然是躺在醫院裡,但是很多醫院外的事曾不凡都知道,看著正坐在病床邊幫他削蘋果的林佳敏,他重重的歎了一大口氣。
林佳敏立刻停止了動作,擔心的看著他。「傷口痛嗎?要不要叫醫生?」
曾不凡搖搖頭。
「那你幹嘛歎氣?」
「聽說當小學老師的女性社交圈窄,很多人到了適婚年齡都嫁不出去,最後成了老處女,是不是這樣?」他很正經八百的問。
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更不知道他這麼問的用意。媒體是曾經這麼報道過,說很多女老師都找不到適合的對象,怕老師封閉的心會影響到學生的學習情緒及心態,但有結婚、適婚壓力的不只是女老師啊1
「你問這個——」
「你時間一定很多。」
「我——」
「你一定沒有男朋友。」
「有人追——」
「否則你不會這麼熱心的留在醫院裡照顧我,我真的很感謝你。」他原來是在歎這種氣。
「你——」她的手氣得發抖。
「我媽和我妹要忙著打官司,邱心美見我被她丈夫修理成這樣,在大怒之後覺得這是他深愛她的反應,搞不好兩人正如膠似漆,而在醫院裡陪我的竟是……一個最不相干的人。」他不知死活的繼續說著。
林佳敏將手中的水果刀狠狠的往蘋果的果身上一刺,既然她不能將刀刺向曾不凡的心臟,她只能如此的洩憤,如此的平衡自己。
她的一番好意;她的一片真情,居然被他如此的解釋,如此的誤會。
「我會報答你的!」他很知道有恩報恩的道理似的。
「你要怎麼報答我?」她已經氣得差點問不出話來。
「我還能怎麼報答你?當然是想盡辦法幫你介紹男朋友啊!」他笑嘻嘻的說。
本來林佳敏很恨王定強的,恨他把曾不凡打成這樣!如果她也是男人,她一定找王定強單挑,替曾不凡討個公道回來,但現在她感謝死王定強了,他該再把曾不凡打得慘些,好替她出一口氣。
「林佳敏!你的瞼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
如果他現在還在打點滴,她非要加一些致命的藥物到他的點滴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解決掉,他這種男人不值得她這麼掏心掏肺,不值得她傻得以為他早晚會注意她,她該弄瞎他的雙眼的。
「你說話啊!」
她不知道自己憋了多久的氣,當她終於要開口時,她才知道她差點悶死自己。
「曾不凡!你被打得並不冤枉!」她壓抑過多的口吻恨恨地說。
「我知道啊!」他苦笑。「我活該去和『已婚女人』做朋友。」
林佳敏決定一試,她必須試過無效之後才死心,她必須諒解曾不凡是個沒有心機、直來直往,腦筋不會變通的人,她要點點他.
如果不行……
那她真要趁早「看破」
「曾不凡,你知不知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句話?」她注視著他的眼睛問。
「知道啊!」
「那你應該也聽過『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那句話嘍?」她再打比喻。
「當然聽過,我的國文造詣不差,而且我大學是念中文系的,就算不念中文系,這麼通俗的句子誰不知道?誰沒有聽過?你簡直是愛說笑嘛!」他笑出了聲,但胃部的疼痛提醒他要控制自己。
瞧他說得那麼自信,她故意坐到了他正躺著的病床上,低頭凝望著他。
「這是幹嘛?」他疑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