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深呼吸,她平靜了下來。
「我沒有要和你吵架的意思。」
「你心情不好?」他起身走向她,想要哄哄她,抱抱她,蘇情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女人。
看到他朝她走來,她避開了。這時候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溫柔、他的臂彎,她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型的女人,不是男人三言兩語哄騙一下,就可以開心得像個無知小女孩的女人。
「蘇倩——」
「我去洗衣服。」她抓起沙發上他脫下的襯衫。
「現在是半夜一點多!」
「你能半夜一點才回家,為什麼我不能半夜一點多洗衣服?」她瞪著他。
衛世恆不再阻止她,反正只要她高興、她爽、她快樂,就算她想半夜三點才去洗衣服也由她去了。走向浴室,他需要衝個澡;一邊沖澡,他還可以一邊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他是不是太過份了?
澡衝到一半,忽然防水的塑膠簾子被用力的拉開,只見蘇倩一臉冰霜的站在那
「又怎麼了?」他耐著性子問。
「這是什麼?」她的手上拿著的正是他剛脫下的襯衫,她指著衣領上的一個口紅印。
「我不知道……」他看著那個口紅印,有些無辜的表情。
「我告訴你這是什麼,這是——」
「我知道是口紅印,只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沾上的,我以人格保證,我沒有其他女人,這可能是……」他想了會道:「八成是那個穿三點式,在阿炳生日會上的妙齡女郎,她親了在場的每一個男人。」
「包括你……」她冷漠的一笑。
「只是好玩,大家起鬧!」
「如果大家起鬧要你當場和她表演活春宮,你會不會做?」她尖刻的說。
「蘇倩——」
「我實在受夠了你的每一個借口,你那些聽似『合理』的借口!衛世恆,這畢竟不是一個公平的世界,女人永遠也爭不到和男人一樣的平等!今天如果是我半夜一點多、帶著男人的古龍水味回家,你會聽我的解釋嗎?」她反問著他道。
「蘇倩,我們玩得可能過火了些,但是我對你……」光著身體時,他實在很難理直氣壯。「我對你絕對是忠實的!」
「忠實?」她嘲笑的重複。「你可以在心理上對我忠實,但卻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上傷害我的感覺,忠實……那是騙無知女人的!」
「蘇倩——」
「而剛好我並不無知!」
「你聽我說——」
蘇倩把襯衫狠狠的朝他去去,然後轉身衝了出去,她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以男人來說,他算是很不錯的了,但這一刻如果她不走,如果她再待下來,她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真的沒有把握!
★★★
聽到刺耳的門鈴聲,隨手抓了件短褲套上,李棋不知道誰會在半夜兩、三點的時候來找他,一想到有可能是蘇玉薇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生時。他馬上三步並做兩步,趕了去開門。
一見到是蘇倩時,他反倒錯愕不已,本能的看向了她的身後。
「我可以借住一晚嗎?」她只簡單的說。
「衛世恆呢?」李棋關心的問。
「不要提他!」她冷冷一句。
李棋無奈的一個「請」的手勢,讓蘇倩進門。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別想睡了,蘇倩不是要來借住一晚,她是要來發牢騷的。
「太晚了……」她回頭看了他一下。「回家不方便,我不想讓父母擔心。」
「我瞭解。」
「謝謝你。」
李棋攤攤手,立刻走向廚房去準備泡咖啡的用具,當他看到蘇情正在他的酒櫃找酒時,他來到了客廳,阻止著她。
「蘇倩,你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大醉一場,我已經在泡咖啡了。」
蘇倩看著他,突然眼眶一紅,心裡好像有無限的委屈似的;她沒有堅持拿酒,只是頹然的坐下。原本她一直不願去面對很多事情,但事實就是事實,女人永遠都是較吃虧的一方。
李棋看她這樣子,遞了面紙給她;但是她揮揮手拒絕,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流淚無法改變什麼,心碎比哭瞎了眼睛還嚴重。
「要不要先來杯礦泉水?」他歎了口氣的問。
「麻煩你。」
李棋去為她倒水。認識蘇倩近十年,很少看到她這麼傷心,一向她是一個自信、對生活充滿了活力的女孩,但是他想……感情會改變一個女人,男人也會改變女人的。
接過水,蘇倩一口氣將水喝完。
「要不要再一杯……」他熱心的問。
她搖搖頭,感謝的一笑。
「出了什麼事?」他不能不雞婆一下的問。
蘇倩不答的看著李棋,心想自己認識他在先,為什麼她會錯過這一個好男人,反而選擇了衛世恆,為什麼?李棋的條件也是一流的啊!
「李棋,你真的追求過我嗎?」她突然的問。
李棋一個滑稽的表情,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所以一時語塞。
「為什麼我沒有被你追求的感覺?」
李棋無法回答,只有沉默。
「衛世恆並不比你強到那裡……」
「到底怎麼了?你們吵架了?」李棋把問題導回她和衛世恆的身上。
「我們沒有吵架,一對成熟的成年人沒有什麼好吵的,我只是……」她落寞、感傷的一歎。「我只是突然覺得女人好不值,是不是非要一張結婚證書,是不是非要冠上某某太太,女人才能理直氣壯、抬頭挺胸?」
「他做錯什麼,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李棋知道事出有因。
「他沒有做錯什麼,至於對不起我的事,得問他自己,我只是……是不是因為我不考慮傳統、不考慮輿論的和他同居,我就得當個逆來順受、委委屈屈的女人?」她問著他。
「你受了什麼委屈?」
「也不是真的受了什麼委屈,只是……」她起身,有些漫無頭緒的在他的客廳中來回走著。「只是我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資格,也無法要求他任何事。」
「你想要求他什麼?」李棋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