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威不再遲疑,不再讓自己有考慮的時間,的確,誰會去想明天!
路欣頭痛欲裂,忍不住地呻吟起來。
任中威衣著整齊地站在她的面前,愛憐地看著她,他已有一切的準備來面對她的任何反應。
路欣緩緩地睜開眼睛,馬上意識到背單下的自己是一絲不掛,她迅速地拉高被單,然後轉向任中威。
「早安!」他笑著說。
她想她要昏過去了,瞄了陌生的房間一眼。「上帝!」她脫口而出。
「你要不要去洗個澡,穿上衣服?」他平靜地說道:「早餐我已經弄好了。」
路欣的第一個反應是一頭撞死或乾脆久睡不醒。
「路欣!」
「我想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她音調不穩。
「昨晚……」
「拜託你!」她懇求地打斷了他的話。「昨晚是我的錯!」
「錯?!」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個錯誤,但對我有不同的意義。」
「任中威!讓我想一想好嗎?」
他又看了她一眼。「我要到分局去了,你走的時候幫我鎖上門。」
「謝謝你!」
「謝什麼?」他嘲諷道:「謝我在你犯錯誤的時候佔了你的便宜?」
「又來了!」她將頭埋進被單裡。
「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說完他走出房間。
一切恢復到寧靜,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路欣拉下被單,將頭埋進自己的雙手裡。
天啊!她怎麼會犯下這種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錯誤,往後她要怎麼面對任中威,他們之間的感情和她始終認定的友誼這會是鐵定蕩然無存了。
路欣忿忿地捶著床鋪,這是一個她怎麼也不該犯下的錯誤,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原諒自己的理由。
披著被單下床,每一步都是那麼困難,那麼沉重。撈起了地上的衣服,她厭惡地看了衣服一眼,真是該死!這個代價太大了。
丁伊柔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有點訝異從昨晚開始就一臉冰霜的裘傑人,前一陣子的他還和她共同陶醉在孩子的喜悅裡。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有事嗎?」裘傑人冷淡地問道。
她連忙地搖搖頭,趕緊吃了一口飯。
整個氣氛是那麼凝重、沉默。
他原本嚴厲的線條如今更加嚇人。
「你怎麼了?」她怯怯地問道,鼓起勇氣。
「我在等你開口啊!」
「開什麼口?」
「你不用裝了!」他碗筷一放。「我最恨那種不誠實、狡猾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她不解。
「我懷疑你要怎麼弄錢?!」他故意地打量著她的肚子。
「除非你的懷孕是假的。」
「什麼?!」她大驚失色。「你到底怎麼了?」
「你比誰都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指什麼!」
他霍然起身,雙手壓在桌子上。「一等你生下小孩,我們馬上離婚。」接著他惡意地一笑。「如果真有這麼個小孩。」
「裘傑人!」她氣得發抖。
「我會再給你一筆錢,讓你再嫁得順利一點!」
丁伊柔的心跳加速,腹部疼痛,她怕自己會將小孩流掉,所以她拚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絕不能生氣。
「興奮得說不出話了?!」他冷冷地一笑。「畢竟錢比任何東西都管用,比任何東西能撫慰一個『受創』女人的心!」
「裘傑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他看著她,表情是那麼令人心痛。「我錯在不該娶你!」
「真的嗎?」她咬著唇問。「連肚子裡的小孩也是錯誤?」
「你休想用孩子來勒索我更多!」他毫不留情地瞪著她。
「你以為你已經王牌在握了嗎?你以為你能控制住我了嗎?」他一笑。「必要的時候我連孩子都可以不要,你這個只要錢的撈女!」
再沒有什麼可以傷她了!她喃喃自語道,不知道自己已經站起了身。
「告訴你母親,那三百萬我會準備好等她來拿!」
「三百萬?!」她問著自己。「我並不需要三百萬I」
「是嗎?」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身邊。「昨天下午你母親來做什麼?」
這下她才恍然大悟。「你誤會了!」
「誤會?!」他假裝禮貌地一問。「你是說我的傻瓜還沒有當夠?」
「我自己已經湊足了錢!」
「你真有辦法?!」他瞪著她。「這次你把自己賣給了誰?」
她的手一揮,但是他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
「你想打我?!」
「你這個白癡!」
「對!你沒有罵錯!」他苦笑著。「否則當初我怎麼會娶你。」
「你一定會後悔的!」她含著淚,用盡全身力量地掰開他抓著她手臂的大掌。
「我已經後悔了!」
「裘傑人!」她忽又平靜地一笑。「你為什麼看不清事實的真相呢?」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為了腹中的小孩。「我愛你!」
他先是一愣,然後狂笑不已。「你錢還沒有撈夠是不是?!」
「我真的愛你!而且信不信由你。」
他注視著她的眼眸,想從她的臉上找出答案,讓自己相信她的表情。
「我只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給我滾吧!」他失措地喊道。
丁伊柔不再給自己任何考慮、猶豫的機會,轉身跑到門邊,拉開門衝了出去。
喊她回來的話已到了嘴邊,他硬是給吞了回去,她會回來的,他向自己保證著,她一定是跑回娘家住個幾天,她一定會回來的。
裘傑人自己也不太敢相信,他渾身一軟癱向沙發。
齊修治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氣沖沖地站在路欣的辦公桌前。
「你是怎麼了?」
路欣不敢直接地看他。
「路欣!」
她故意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我正忙!」
「我看得出來!」他諷刺道:「可不可以請你抽出個五分鐘和我說話?」
她放下手中的設計圖。
「你變了!」
「我是變了!」
「不只是傅伯伯的那件事,還有其他的因素。」
「你倒是比我自己還清楚!」她心虛地絞著自己的手指,一副明顯有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