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這種男人在台灣不多,但是國外多的是。」
「他是電影明星!」盧莉芳說,差點又笑岔了氣。「平常女人要看他是得花錢!」
「那我們可真幸運!」高芝琪諷刺的挖苦道。
「他是性感偶像!」
「我不管他是什麼偶像,只要他不要在我的面前賣弄就好。」高芝琪一副不必了的表情,對這種大眾情人,她已經免疫了。「我們接著去哪?」
「回家了。」盧莉芳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我真的好多了,而且油也差不多要用完。」她放下手煞車,把檔打到「l」的地方。自排的車真的比較好開,不用換檔換個不停,也不用花腦筋。
「我來開。」高芝琪突然建議。「這種車的性能至少可以開到一百四十或是一百六十以上,我讓你瞧瞧什麼叫飆車,什麼是叫享受開好車的快感。」
「剛剛我不過開一百二十你就叫了。」
「你的情緒不穩定,開一百二十是玩命。」
「那你呢?」盧莉芳其實並不是很擔心。「你有沒有把握?我得提醒你,我沒有保險,如果一次撞死了倒也省事,就怕弄個殘廢、半身不遂又得要一筆龐大的醫藥費,我得替我母親著想。」
高芝琪一個OK的手勢,接著兩個女孩換了座位,高芝棋試踩了下油門和煞車的性能,然後滿意的笑了;她動手給自己扎上安全帶,並要盧莉芳也扎上。
「為了安全。」
「芝琪!拜託你小心一些,車子不是我的。」
「我知道車子是誰的!」
「大意不得。」
「安啦!」
話才說完,車子也衝了出去。沒一會工夫,車子已經由「l」檔換到了「4」檔,而且儀表板上時速的指針也由七十、八十、九十……一直到了一百四十……
「芝琪!」盧莉芳為自己的安全捏了把冷汗。
回答她的則是高芝琪狂野的笑聲,這一刻她像匹脫了僵的野馬,盡情的在空曠的道路上奔馳。
這真是一個能令人窒息的夜晚,吳嫂等到十點多,終於熬不住的去睡了,只剩下雷遠中一個人在客廳等那兩個女孩。他一直告訴自己他是擔心他的車,而不是她們,但是他心裡真正想做的是打她們一頓屁股。
三個小時!
他不相信兩個剛認識而且又不是很熟的女孩可以在一起開幾個小時的車,她們能到哪裡?她們能聊什麼?有共同的話題嗎?她們的個性合得來嗎?
在果園裡他想要的是平靜,是一個思考的環境,但是他怕他根本就得不到這兩樣的東西;尤其是高芝琪,她已經擾亂了他心湖的平靜,叫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寧,是他自尋煩惱,還是情況已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相信自己隨時都會爆發、都會失去他理性的判斷,如果那兩個女孩再不回來!
雷遠華走出他的房間,他需要一杯咖啡提神,也需要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否則腦子會愈寫愈脹,寫出來的東西也一定會大打折扣。
他一到客廳,就看到自己哥哥一副生氣老爸等返歸女兒的模樣,他真是又好笑又同情。
「哥!反正你的片酬高,頂多再買一輛。」』
「不是車子的問題!」
「原來你擔心的是人,要不要我猜猜是哪一個!」雷遠華好像存心要火上加油似的。
雷遠中此刻的心情是不容任何人挑釁的;他不想出拳打他弟弟,他可不是花拳繡腿,拍了那麼多部的警匪動作片,他可不是唬人的。
「遠華!別逼我!」
「哥!去睡吧!她們不會有事的!」
「我不相信女人開車。」
「專家說的,女人開車的出事率不及男人的百分之一,她們都是乖寶寶,遵守交通規則、不超車、不闖紅燈、不超速,甚至不會任意的變換車道,她們的肇事率低得可以,你為什麼不去看電視或是做你自己的事呢?」他實在是可憐他哥哥。
不過雷遠中並沒有聽勸,他的臉都快貼在窗戶的玻璃上了。再半個小時,如果她們再不回來,他要開果園裡的小貨車出去找,反正南投就這麼點地方大,多繞幾圈一定可以找到她們,然後他要——
屋外響起了煞車聲。
「她們回來了。」雷遠華一副他哥哥想得太多的反應。「你可以安心……」他話還沒有說完,他哥哥已經往外走,為了安全起見,他跟著他哥哥一起走到屋外。
接著兩兄弟同時的呆住了。
即使這會瑪丹娜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都不會這麼的驚駭。
BMW的車燈已被撞破,保險桿凹了,車蓋也是被撞得像一堆廢鐵,有如失敗的模型似的;原本一輛造型新穎的流線型跑車,現在八成要報廢了。兄弟倆同時看看那兩個女人,她們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但是幸運的毫髮無傷,而且正帶著歉疚的眼神看著雷遠中,氣氛非常的詭異,非常的令人提心吊膽。
盧莉芳絞盡腦汁,但是她此時腦中居然一片空白,她想說些什麼話,但是忽然之間她就像個啞巴似的,不知道怎麼出聲。
高芝琪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車子是她開的,責任歸她,她一直以為前面的那輛車會讓她,但是那輛車卻像是要和她競技似的,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不肯讓她超車,後來乾脆來個緊急煞車,她一個措手不及,方向盤一偏,朝路旁的一排樹撞上去。幸好她們都扎上了安全帶,只是一場虛驚,不過車子可慘了。
現在更慘的事是要怎麼向雷遠中交代。
就算她願意賠他修車的錢,也得等她聯絡上她的父母,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善罷甘休,他會不會想一刀殺了她算了?
「哥!你的車——」雷遠華指著車,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似的。今天下午還是一輛價值不凡的車,現在—·。··
雷遠中反而平靜,但是在他平靜的臉孔下,一股駭人的怒氣正在醞釀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們,好像樂於見到她們哀求或是跪地求饒,他真的可以赤手空拳的宰了她們,只要給他足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