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昱有的是對付他的耐心和本錢。
她不管他的想法,她也不理會他的盛怒,他的那一套她都不吃!他在女人堆裡那套通行無阻的法則受到了考驗了,他必須矯正自己的一些觀念和想法來配合她,風水輪流轉,他認栽了!
「說不定我乾脆嫁人了事!」她心灰意冷的說;「找個願意養我,肯支持我的人,問題是有男人肯為我做如此大的犧牲嗎?」
他肯!
他願意!
不過他也知道她不過是說著玩,消遣自己,他才不上她的當,他不肯這麼快就向她豎白旗。
那會讓她得意忘形!
更糟的是可能會嚇跑她!
他才不冒這些險。
「你幹嘛不說話?!」
「你想嫁就去嫁!」他懶洋洋的說:「只要找得到肯娶你的男人!」
她給了他一個殺人似的眼神。
「要不你可以到我的公司來打打零工,抄些資料,花不了多少時間,也可以讓你腦力激盪,接觸下真實的世界,賺點生活費!」他故作不在意的建議。
她認真考慮著。
「百利而無一害!」
「每天幾點開始上班?」
「時間你自己訂,我知道你是夜貓子,生活作息也不一定。」他隨她自己說。
只要她肯到他的公司裡,那怕她只是像花瓶似的成天看報,塗指甲油,打電話和人聊天,他都不在意。
柴昱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每天只要三個小時就好!」他慫恿道。
「薪水呢?」
「一個月一萬。」
「這麼多?!」她伸伸舌頭,隨即變了臉。「你不是在同情我吧?!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廉價的同情!」
「勞工意識抬頭,生活水準又提高,你以為一萬塊錢很多啊?!」他取笑她。
柴昱除了點頭,好像沒有第二條路。
「好!」他樂不可支,比做什麼大生意還高興。「明天來報到!」
「你不能隨便凶我哦!」她事先聲明。
「這我可不敢保證!」他逗她。「你也不能讓我在我的職員面前下不了台哦!」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他成功了!
官國威和他的死黨小朱靠在小朱的寶貝跑車上聊天。
「小官!你什麼時候再買車啊?」
官國威看看小朱的跑車。「這輛車花了多少錢?!」
「連零件、配備,整整三百萬!」小朱自豪的拍拍車子。
「進口跑車,還要關稅,不貴啦!」
「你哪來這麼多的錢?」
「我標會,借錢來買股票,炒房地產,賺死了!」
官國威笑笑。
「人無橫財不富,要靠死薪水買房子,發達是騙人的!」小朱說道:「台灣現在的人都在搶錢,不然股市和六合彩怎麼旺得起來?!」
他還是沉默。
「小官!你那些姐姐、姐夫們可以幫幫你,拉你一把的,湊個幾百萬應該不是難事!」
「再看吧!」
「別三心兩意,穩的啦!」
他點了兩根煙,一根遞給了小朱。
小朱接過,不經意的頭一轉,接著小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用手肘撞了下官國威。
官國威抽了口煙,順著小朱的視線看去。
這一看,把官國威看出了一肚子火。
靳瓊芳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邊聊邊走著。
「小官!那不就是住你們隔壁,眼睛長在頭頂上,把咱們都當人渣、廢物看的靳瓊芳嗎?」小朱看著她,消遣著。
「兩年不見,漂亮得叫人眼睛一亮!」
「你省省!」他冷言道。
「那傢伙是她的男朋友啊?!」
「誰知道!」
官國威瞇著眼,好整以暇的倚在車邊,雙手環胸,煙就斜斜的叼在嘴邊。
他倒要瞧瞧她要上演什麼好戲!
小朱也一副看戲的表情。
靳瓊芳遠遠的就看到了她此時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還加上了小朱!
除了硬著頭皮的繼續走,她又能如何?
方正雄搞不清狀況,還興高采烈得很。
第一次送他喜歡、他正追求的女人回家,讓他頗有一股成就感,他以為自己已經贏得了勝利。
靳瓊芳的家到了。
她背對著官國威和小朱,但是仍可以感到由背後傳來,一點也不友善的氣氛。
「瓊芳!你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嗎?」方正雄大膽的說:「我可以和伯父伯母打聲招呼。」
「不用了!」她推辭。
靳瓊芳知道她和方正雄的對話,後面的兩個男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改天吧!」她不想讓方正雄下不了台。
「也好!」方正雄倒也識趣。「今晚的交響樂不錯吧?!水準以上!」
小朱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方正雄詫異的看看在靳瓊芳身後的兩個男人。
「瓊芳?」
「不要理他們!」
官國威打量著那個不起眼,又沒什麼份量,難登大雅之堂的男人。呆板的西裝、老氣的眼鏡,死氣沉沉的模樣,靳瓊芳看得上眼的就是這種貨色?!
交響樂?!
他真想大笑幾聲。
「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
她一愣。
官國威和小朱也在等她的答案。
「好!」她笑著點頭。
官國威將煙一扔,轉身怒視著靳瓊芳。
她是真的要接受這個笨伯還是存心要說給他聽的?!可惜只能看到她的背。
「那你進去吧!」
「不!我看著你走吧!」
方正雄樂上了天,有點手足無措,不過他還記得和她揮揮手。
等方正雄走遠。
小朱一臉的吃不消。「我都快吐出來了!」
「靳瓊芳!你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卞表演這些動人的畫面嗎?」官國威嘲弄著。
「你有什麼意見嗎?」她轉過身,不慍不火的反問。「礙到你了?!」
「交響樂?!」官國威刻意的提高音量。「我認識你七年,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好的品味!」
「你不知道的還多呢!」
「我們可以溝通啊!」
「和你?!」她冷冷的瞪著他。
「我是你的仇人啊?!」他大步的來到她的面前。「你就不能把你那副晚娘面孔收起來一次嗎?」
「你只配看晚娘面孔!」
他的臉孔黯了下來,脾氣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小朱看情形不對,扯了扯官國威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