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正聽不進去。」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聽不進去?」
她搖搖頭。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他笑著說。
「這也是我的感覺。」她平靜的說。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靈默契交流的一瞥。
不管以後他們有沒有結果,靳瓊芳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他。
當官國威感到她的目光漸漸的變黯,漸漸的失去光彩,他的心不由的一痛。
「瓊芳!有什麼事?」
「禮拜六我要相親。」
「很平常的事嘛!」他強顏歡笑的打趣。
「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
「你沒有見過你怎麼知道?」
「我姐姐的學弟,剛修完碩士回來,打算再回歐洲修博士,屆時可能會帶一個老婆同行。」
官國威懂了。
她是在暗示他,希望他有所決定。
他自問自己比得上一個碩士,一個前途似錦的男人嗎?
他可以給瓊芳什麼?
聽她的口氣,相親成功的可能性不小。
反正現代的婚姻並不需要愛情,只要有實際的利益,只要對彼此有好處,再陌生的兩個男女都有可能成為夫妻,共同的生活在一起。
他銳利的看著她。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她懇求。
「瓊芳!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什麼保證或承諾。」
「我知道!」
「你一定也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她點點頭。
這是什麼廢話嘛!官國威心中暗罵道,這真的就是他想說的嗎?
靳瓊芳是他唯一認真的女人,他唯一的執著,他能就這麼的算了嗎?
他能就這麼自以為是為她好的祝她幸福嗎?
他左右為難的詛咒著。
「你快進去吧!你大姐、二姐在等你。」
「你怎麼知道?」
「剛才碰到的!」
「她們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要我勸勸你,約束你,拯救你!」她沒好氣的說。
「那你不相親了?」他心存一絲希望。
「躲不掉的!」
「你們家的人顯然沒有將我列入考慮的人選。」他自我解嘲的說。
「你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可以讓長輩放心的人嗎?」她突然非常憤怒的看著他。「如果你有女兒的話,你會把你女兒交到像你這樣的男人手中嗎?」
官國威好像有些慚愧。
她歎了口氣。
「瓊芳!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你自己真的有在努力爭取嗎?」
他這次是真的無法為自己辯護了。
「每個人都想拉你一把,但是你也要和我們配合啊!」她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
「該疏遠的朋友就疏遠,該斷的就斷!」
「不要再說教了!」
她看他並沒有痛改前非或真的為她著想的意思,生氣的轉身要進去。
「瓊芳!」他挽留。
「不要等到太遲了才後悔莫及!」
「你——」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此時官國莉打開大門,探頭出來。
靳瓊芳勉強的朝官國莉一笑,然後閃進自己的家。
官國威煩躁的扯了扯頭髮。
「進來吧!我和你二姐有話要說。」
他現在實在沒有再聽訓的心情。
「我去買包煙就回來!」他轉身。
「國威!」
「我不會失蹤或離家出走!」他惡狠狠的說:「給我二十分鐘喘口氣好不好?」
官國莉只有點頭了。
她知道自己弟弟和靳瓊芳之間微妙的關係,稍早也聽到母親提起瓊芳要相親的事。
雖然自己弟弟和靳瓊芳稱不上天作之合,畢竟兩人右這麼多年的默契,他們從來都沒有固定的異性朋友和對象,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只要國威肯洗心革面,好好的做出番事業給大家看,不會沒有希望的。
她自己就充滿了信心。
曾敏花了一番工夫,找到了柴昱在台南的家。
她的職業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掩飾,很好的便利。
憑曾敏的口才和手腕,很快的打進了柴家,並且把柴家的背景、底細,各種生活小細節都摸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
她逮到了柴勇。
柴昱的大哥!
一個平凡,沒有心機,又易於上鉤的男人。
她自有她的打算和計劃,她要柴昱在台北消失,在孔維喬的生活裡消失。
柴勇是一粒很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而且他沒有逃過她的魅力和刻意布下的網。
柴勇幾乎是愛上了她,他戀愛了。
一個來自台北的女孩。
曾敏有把握把柴家搞得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如果柴勇能為她而死,為了得不到她而自殺的話就更完美了。
曾敏並不為自己的打算而心生自責,每一個人都必須為自己負責,她沒有逼柴勇對她產生好感,更沒有益惑他去愛亡她,她要自己完全是——個被動的角色。
她知道怎麼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如果她得不到孔維喬的話,那孔維喬也別想和柴昱在一起,她決不讓他們如願。
她在孔維喬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如此過。
柴昱應該知道先來後到的規則。
柴昱不該把腦筋動到了孔維喬的身上。
眼看事情愈來愈順利,她該回台北了。
不過今晚她還要留給柴勇一個讓他忘不了她的回憶和「經驗」。
刻意的多噴了一些極具誘惑性及挑逗性的香水,衣服也挑了件若隱若現又引人遐思的高叉露背裝。
柴勇絕對跑不掉的!
他要因為自己的妹妹而享受一段「艷遇」但是可能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曾敏邪惡的笑著。
柴昱低著頭振筆疾書,靈感來的時候真是下筆有如神助,她什麼瑣碎的事情都不去想,連吃飯都變成一件最不重要的事,她一定要盡快的完成這一本書。
柴剛將碗筷擺好,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他實在替她覺得痛苦,覺得難受。妹妹一個坐姿可以維持好幾個小時,手也不停的拚命寫著,即使天塌下來也無功於衷。
寫作的魅力真的這麼大嗎?
還是她逃避的一個工具?
「吃飯了!」他叫。
「二哥!不用管我,你先吃吧!」
「吃完再寫不是一樣。」
「靈感會不見!」
「你如果全靠靈感的話,那我勸你改行算了!」他晃到了她的書桌前。「寫作光靠靈感沒有用,要有天分,要有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