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喬緩緩的站起身,雙手扶著桌沿,幾乎要爆發似的看著曾敏。
他真的低估這個女人了。
他太小看她了。
曾敏見過世面,給這個社會和整個環境教育、訓練的極為厲害,極有腦筋。
他要怎麼保護柴昱?!
他要怎麼防備曾敏?!
「孔維喬!我一點也不怕你,所以你不必給我看那種臉!」
她譏諷道:「我勸你還是考慮我的建議。」
「曾敏!你有那麼多的男人可以挑。」他試著對她溫和。「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我們已經撕破了臉,不可能再有什麼發展。」
「我說了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也說了不可能!」
曾敏詭異,瞇著眼的盯著他。「你不後悔?」
「我不相信你會做出什麼壞事。」
「少灌迷湯!」
「你只是一時氣話。」
「孔維喬!」曾敏哈哈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她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原來你根本就沒有瞭解過我!
你不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冷酷、無情到什麼地步。」
他一時語塞。
曾敏看著眼前這個她一心想得到的男人,忽然的覺得有些陌生,有些感慨。
柴昱憑什麼和她爭?
或許在她得到孔維喬之後,確定孔維喬和柴昱不可能在一起後,她就會一腳踢開他。
她要柴勇當祭品。
她要給柴昱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孔維喬被曾敏的眼神和眼中的恨意給震懾住。
曾敏到底要製造出什麼悲劇?
有多少人會受害2
他幾乎想向她投降了!但是——
他真的做不到!
他決不把自己的一生和曾敏拴在一起。
「你可以走了。」
「我會給你一點考慮的時間。」
「我的答案始終是一樣。」
「那你會很後悔你今天的堅持!」
「我願意賭一下。」
曾敏笑得好安詳,好淒美,好惋惜。
她不再多費唇舌,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以後他和柴昱可有得互相埋怨了。她有什麼不好?孔維喬為什麼非要柴昱?!不管她心中怎麼想,她還是風度奇佳的和他揮揮手。
「曾敏!不要再來找我!」
「我不會再來找你,你會自己來找我的!」她發下豪語。
「你不來柴昱也會來。」
「你——」
「千萬別忘了我的住址,你會需要的!」
「滾出去!」他平靜的說。
「別忘了你的風度!」她轉過身,扭動著她妖嬈的身軀,每一步都是那麼的邪惡。
孔維喬的耐力只維持到曾敏完全的消失那一剎那,接著他就頹然的往椅子裡一靠。
泉上的電話紅燈亮起。
他動也沒有動一下。
「董事長——」秘書的聲音。
「什麼事?!」他吼道:「我不接電話。」
「『鑫輪』的合約泡湯了。」
孔維喬沒有回話,他需要片刻的寧靜。
曾敏啊曾敏!
冬的腳步漸漸的近了。
也不過是轉瞬之間,季節就起了大變化。由只是帶著涼意的氣候到了需要加冬衣,戴手套,讓人賴床的寒冬。
柴昱蜷縮在被窩裡,看看表,已經上午十點了。
她很慶幸自己不必趕早的擠公車、打卡,這樣的天氣,縮在棉被裡多好。
發發呆,想些事情……
孔維喬「失蹤」了兩個星期,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想他,但是她決不會主動的去找他。
如果孔維喬想見她,他自己會來找她,如果她在他的心中有些份量的話,他會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她去做太多不必要的「努力」。
她也不敢忘記曾敏。
實在沒有再賴床的理由,她不情不願的下了床,穿上毛絨絨的拖鞋,進入浴室做簡單的漱洗。
!CRT的調頻正播送著令柴昱精神振奮的音樂,她給自己泡了一壺咖啡,拿起報紙,悠哉悠哉的讀起報,每天醒來後的例行公事。
驀地傳來兩聲敲門聲。
「誰?!」她尖著嗓子的問。
「孔維喬。」門外的人答道。
微笑不自覺的爬上了柴昱的臉,她迅速的起身打開門,她比自己原先估計的更期盼見到他。
孔維喬陰霾的心情因為柴昱一個清新、真誠的笑而開朗了不少。
「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心情不好。」
她端詳著他。「要一杯熱咖啡嗎?」
他點點頭。
柴昱拿出咖啡杯,給他倒了一杯。「要加糖嗎?」
「純咖啡就可以了!」他坐了下去。
「這麼糟嗎?」
「我一連丟了幾筆生意。」
她將咖啡遞給他,關心的一瞥。「為什麼?」
「有人從中搞鬼。」
她本想說出曾敏的名字,但又覺得自己不該那麼的武斷,那麼的肯定,所以她選擇沉默。
孔維喬不是來訴苦或尋找援助。他只是很突然的想看看柴昱,和她聊聊,讓自己覺得自己並非孤獨無援, 自己並非那麼的落寞。
「孔維喬!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你願意再到公司來上班嗎?」他居然發現自己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我去上班對你會有幫助嗎?」
「看到你我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他喝了口咖啡。
「情形到底是怎麼樣?!」
「說了你也不會懂。」
「你的公司不會倒吧?!」她小心翼翼的向。
「如果曾敏只是想警告我的話就沒有什麼問題,如果她是存心要看我垮台的話,危險性就不小。」
「曾敏?!」
「就是她!」他一口咬定,沒有任何懷疑。
「那你為什麼不和她談談呢?」
「我決不會向她低頭。」
柴昱可以理解這一點。
孔維喬除了不想和曾敏有所牽扯之外,還有他男人的自尊和驕傲。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我又沒有什麼事業可以讓她去毀。」柴昱不解。「她不可能結合所有的出版社來排拒我吧?!」
「柴昱!有很多比事業或出版社還重要的東西。」他不得不提醒她。「曾敏也說了要叫你後悔,你最好小心、謹慎一點。」
柴昱直覺的想到自己的人哥柴勇,她心生恐懼,或許她該回台南一趟,否則每天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也沒有意思,萬一真如她的猜想,那後果就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