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心虛又不知如何解釋,范如意索性轉身避開她的注視。
「不說就算了。」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范吉祥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會是夢中情人惠贈的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夢中情人?
身子一僵,范如意的心被這個詞掀起萬丈波瀾。
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她有些迷惘了。
他是這麼說的嗎?
我的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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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盛有金黃色酒液的高腳杯,穆雅各懶懶地半倚在落地窗邊,漫無目的地注視六十層樓外的天空。
又是一天結束了。
陰霾了好幾天的天空居然在傍晚時放晴了,厚重的雲層散開,透出金黃絢爛的夕陽,和煦溫暖得就像那個女孩。
思及今天的巧遇,穆雅各忍不住放鬆了臉部肌肉。
她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
穆雅各忍不住拿她和他的其他女伴比較。
不同於那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庸脂俗粉,她清新脫俗,像是不染塵埃的天使,讓人心曠神怡。
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她臉頰那細膩柔嫩的觸感,似乎遺留在自己指尖。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女孩子的臉可以這麼乾淨、這麼細緻。以前交往的女人,外貌雖然都有一定水準,但是,沒有一個敢以真面目示人,撲在臉上的彩妝—個比一個厚,她們寧可在激烈的歡愛之後頂著一張大花臉,也不肯洗淨,因此,他絕不碰女人的臉。
如意的倩影再次浮上心頭,穆雅各不自覺地輕聲念出她的名字。
今天實在是太失常了,他居然放著滿桌子待閱的文件不管,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兒發呆,這種情形從來沒有發生過,讓他有些無措。
在外人眼中,穆雅各冷酷、無情、擁有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和他交過手的人莫不震懾於他銳利的眼神。他在商場上的快、狠、準,讓「司馬集團」的業務蒸蒸日上,也讓許多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即使如此,多數人還是以結識穆雅各為榮。
叩叩——
敲門聲響起。
穆雅各維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動。
太陽已完全落下,天空攏上黑幕,地面上的車陣逐漸擁塞,一天又將結束。
穆雅各面無表情地看著深藍色的天空,隨口應道:「進來。」
雷剛聞聲而人,揚了揚手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老大,你要的資料。」
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難辨的光彩,穆雅各一口喝淨杯中剩餘的酒液,緩步走近雷剛。
「齊全了?」
「嗯。」
聞言,他微頷首,伸手接過資料翻閱。
「老大……。看著穆雅各,雷剛欲言又止。
雷家從雷剛的曾祖父那代起,因穆家對他有救命之恩,便誓言效忠穆家主子,之後每一代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伴隨繼承人,說好聽點兒是當參謀,事實上是當死士,雷剛就是這一代選出的人。
從小住在穆家,和穆雅各一起接受所有的訓練,他們對彼此的熟悉與信賴,早勝過血緣之親,對穆雅各今日的反常舉動,雷剛不可能置之不理。
「嗯?」
難得看見直腸子的他猶豫不決、吐吐,穆雅各斜瞟他一眼。
「你喜歡她……」遲疑了半天,雷剛才說出一句既不像問句也不像肯定句的話來。
挑挑眉,穆雅各不語。
喜歡她嗎?他還不確定,也還沒有時間想他們的將來該如何發展。不過,不能否認的,她的確在他心湖中激起了漣漪,挑動了某些他也不熟悉的感情。
見他一直不出聲,雷剛憋不住了。
「不會吧?你是昏頭了嗎?」他誇張地把臉湊近穆雅各,開始像連珠炮般地說:「我上看下看都看不出她是你喜歡的那一型,而且她的身材……」
他比了個圓,恨疑地看著穆雅各。
「我看她年紀尚小,你可別玩人家。」
雷剛善盡職責地提醒,生怕穆雅各一個不當的舉動,惹來風火堂和司馬家的關注。
「我說了什麼嗎?」
沒錯,當雙方交往的唯一目的只是享受性愛時,身材火辣就是絕對條件,起碼玩起來夠勁。但是,今天擁著如意艷腴的身子時,他意外地發現自己貪戀著那份溫暖。
她軟呼呼的身子像嬰孩般,還帶有淡淡乳香,要對這樣的女孩上癮並不難。
雷剛仔細地看著穆雅各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良久,才試探地問道:「你對她是……認真的?」
穆雅各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你想談情、準備交心了?」雷剛不放鬆地追問。
聞言,穆雅各突然發現這個主意不壞,從小到大,他被賦予的責任太沉重,教他幾乎忘了自己,「風火堂」及外家的「司馬集團」搾乾了他所有精力,但這幾年下來,風火堂成功轉型,已不再涉及入黑道事務,司馬集團也順利地將觸角延伸至美歐地區,業績穩定成長,所以他可以多花些時間想想自己。
穆雅各對一見鍾情沒有任何想法,但是,一旦遇上,他還是習慣掌握一切、快速介入。只不過,這些話他不會和雷剛說明,因為,這傢伙待人處世樣樣都好,唯獨愛管閒事的癖好不好,他可不想讓他在一旁窮攪和。
見穆雅各表情更顯冷淡,雷剛的興致全來了。
他很清楚穆雅各的個性,他表面看起來冷酷,其實悶騷,這和他生長的環境有莫大的關係,試想,一個從小被強迫學習,按熏斡劃在十八歲前完成博士學位、接掌兩大事業的人能有多開朗的個性?不成神經病就不錯了。
看著他,雷剛決定小試一下那個叫如意的女孩在他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朝他眨眨眼,雷剛刻意壓低聲音挨近他。
「要不要派人請她過來作客?」他刻意把話說得曖昧。
「不准動她!」想都沒想地,穆雅各便大吼出聲,待看到雷剛促狹的笑容,他才懊惱地瞪著他。
這該死的傢伙愈來愈不怕死了,竟敢妄自揣測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