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世剛!怎麼回事?」
「你們吃,我去找個人。」柴世剛再也坐不住,他朝廚房的力向走去。
「『電腦木頭』,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秦莉薇的心無法再放在眼前的美食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哥為什麼會對一個服務生如此的緊張兮兮,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剛好這陣子她又很無聊,沒什麼好消遣、解悶的。這下可找到娛樂了。方學雯有預感他一定會跟來。
果然。
「先生!這裡是廚房,閒人勿進。」
「那有地方可以讓我們談談嗎?」
「我在工作。」
「一下子。」
「你想和我說什麼?」她盡量的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廚房裡的大廚和助手都一直瞄著她。「我不需要你賠我衣服的錢,衣服可以洗,你不需要內疚,那種小意外常有,這樣你安心了嗎?」
「不安心。」
「你這個人很奇怪!」
他執著的眼神,一副決定賴在這裡,除非她肯和他好好談談,否則他不走的樣子,早上在他的車子裡他沒辦法勉強她,現在不同。
「你走吧!」
「再這麼耗下去,你會丟工作哦!」
方學雯一副被勒索的表情,指了指廚房的邊門,那裡通著巷道,罕有人經過,而且絕對的安靜。她領著他朝那裡去,非常的不高興,繃著一張臉。
「你說吧!」她冷冷的偏著頭看他。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做什麼?」
「這是認識對方的開始。」
「方學雯!」她幾乎是咬著牙的說出來。
這個男人和她在大學裡追她的男同學不同,他似乎一點也不怕她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語氣,以前的男同學只要她一拉下臉,他們就會落荒而逃,或是她一擺出高傲的態度,他們就會知難而退,偏偏這個男人不吃她這一套。
「柴世剛。」他自我介紹。
「你的名字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起碼你知道怎麼稱呼我。」
「好!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
「我不需要!」
「你喜歡當服務生?」
方學雯原本不是犀利、堅強、獨立的女孩,但是在經歷過父母的意外雙亡,分財產的醜陋人性、社會的種種現實後,她已經不再是溫室的花朵,她可以經得起風雨,經得起—切。
「職業並無貴賤之分。」她光明正大的說。
「但是你可以做更好的工作。」
「服務生的工作很好。」
「你可以坐辦公桌。」他急於幫助她,急於給她好的工作。「我公司不少,可以替你安排工作,你想做什麼,我吩咐一聲就可以了。」
「原來我碰到貴人了?」
「起碼可以助你脫離眼前的環境。」
方學雯心中真正的貴人是宋成山,是他給了她一份實在的工作,服務生的工作是很累,但是她沒有用勞力賺過一毛錢,沒有用自己的汗水去換取食衣住行所需,今天她如果接受柴世剛的工作,那她乾脆回去分遺產,她可以有自己的公司,可以當掛名董事,可以每個月領乾薪,不!要傻她就傻到底,她不需要柴世剛的幫助。
「謝謝,但是不必!」
「你很傻。」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需要一些傻子。」
「你的家境不好嗎?!」
「你在調查戶口?」她不想再告訴他有關自己的事。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你不希望我被炒魷魚吧?」
「我說了我可以給你工作。」
「而我說不要。」
「很少有令我覺得准以捉摸的女人。」他好像有些許的感慨。「今天碰上對手了。」
「我勸你換個對手。」
「我看我以後會變成『宋家小吃』的常客。」他似乎是在告訴她,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柴先生!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見面兩次,兩次的場面都不愉快,我想第三次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可不可以請你行行好,我不需要你的打擾,如果真的同情我,想幫助我,只請你別再出現就行了。」
「萬一我做不到呢?」
「我不會有好臉色。」
「我承受得了。」
「你為什麼要和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孩做對呢?」雖然她一直不想讓他知道,但是她卻脫口而出。「我是很可憐,你現在知道了,請你離開好嗎?」
震驚於她的痛苦和父母雙亡的悲劇、憾事,他久久無法言語,心中產生諸多聯想,她可能身無分文,可能沒有容身之處,可能舉日無親,難怪今天早上她會那麼的激動。
「方學雯——」
「你走!」她野蠻的插嘴。
「我的心更不安了!」
「與我無關!」她堅決而憤怒的說。
「你明知和你有關!」
「如果我真的因你而丟了這份工作,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用沒有一點商量餘地的嚴肅口氣說著。
柴世剛現在只有暫時離去這條路,以後他可以每天來,他可以明天中午就來報到,而今天晚—上他可以回去想想什麼對她來說最好,她不可能擺脫掉他了。
因為不管她願不願意,柴世剛都決定當她是自己的責任了。
唐芸琪門也沒敲的就走進這間破落、又窄、又小的房間,方學雯正在鋪床。
「你真的決定留下來?」唐芸琪高傲的問。
「暫時不會走。」
「方學雯!你不屬於這裡。」
「我知道!我早晚會走,所以你就大方點,讓我留下來。」
「你明知道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留下來,宋大哥是我的,這家店我也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我不會讓你破壞的,我隨時都在盯著你,注意你的一舉一動,所以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唐芸琪毫不客氣的警告。「我這個人有話就直說,你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了!」
「沒別的了?」
「來找你的那個男人是誰?」
「那是我的私事。」
「你為什麼不跟他走?」
「唐小姐!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唐芸琪抬起下巴。「如果你不習慣,如果你覺得受到約束,你可以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