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值吶,這群人怎麼口水這麼多。
☆ ☆ ☆
陸昊天的傷連續休養了十來天才完全復原,這段期間,元太和大華兩家公司聯手到大陸的投資計劃進展得相當順利。
按照投資政策,外資不得擅自到該地設立汽車廠。
必須和當地原有的廠商合作,對此他們也已取得武漢神達汽車公司股東們讓出百分之三十股權的承諾,就等下星期三方見面之後,簽下合約,大局便全部底定。
麗園的風棉樹因驟來的涼風,幾片枯黃的枝葉紛紛飄落,無聲地飛向陸昊天寂寞的身畔。
他手中端著的那杯熱茶早已經冷了,卻好像一點也沒察覺,仍自木然地往嘴邊送,可到了嘴邊又心事重重地擱了下來。
滿園子的花草經過雨淋,綠意更濃,他的心卻如風棉樹般黯然荒蕪。
「有心事?」沈忌花了一個多鐘頭非常認真的跟他報告合約的各項要點,竟發現他根本沒心思聽。
「沒。」他歉然地回過神,「剛剛說到哪裡了?」
沈忌生氣地把合約收起來,口裡嘰裡咕嚕地抱怨,「你啊,英雄難過美人關,都是楚佑寧惹的禍。」
「別瞎猜。」十多天來,他沒有一刻停止過思念她。
一個不值得愛,卻情不自禁讓他愛得發狂的女人。
「龐傑去找過她。」沈忌不理會他承認與否,兀自往下說:「她到日本,或者該說她『回』日本去了,陸嘯天的人也在找她,這女人跟謎一樣,極不單純,沒有人知道她為何突然離去。」
他知道,她回去找她的「未婚夫」了。陸昊天莫名有股心痛的感覺,然更大的忿怒淹過了那份隱隱抽疼的悸動。他幾乎坐不住,浮躁地從籐椅上站了起來。
他在吃醋嗎?不,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這點。
「她不重要,談這份合約吧。」將心緒轉移到工作上,也許能夠暫時止痛。
「我已經談了一個鐘頭,可惜不得要領。」沈忌堅持把合約收進卷宗裡。「她很重要,如果她將來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成為麗園女主人的話。」
「不可能。」他肯定答覆。
「完了,這下變成百分之百了。」沈忌裝模作樣的慘叫。「楚佑寧八成是狐狸精投胎轉世的,才能將我們繫上的冷面郎君迷得魂不守舍,無法自拔。」
「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把你丟出去!」素來沉潛內斂的他,居然也會惱羞成怒,這讓知他甚深的沈忌更是憂心忡忡。
「好好好,我答應不閒扯淡,但也請你把失散的王魂七魄拉回來,我們才好談正事。」
陸昊天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後天的上海之行,都準備妥當了?」
「是的。趙董特別提起,希望你務必親自到場。」
沈忌瞧他一副無心「朝政」的昏君模樣,不得已道:「楚佑寧那邊我會派人留意她的動向,一旦她回到台灣,我們的人就會——」
「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陸昊天抓起卷宗,丟了句,「後天記得叫阿飛來接我到機場。」便走進屋裡。
☆ ☆ ☆
上海是個商業繁華的大都會,另一方面它也是個紙醉金迷的銷魂窟。
豪華的酒家、飯店、舞廳四處林立,數不清的台商白天在這裡揮汗如雨,勤奮開展事業版圖,晚上則到隨處可及的溫柔鄉洗滌競日的疲憊。
陸昊天一行人下榻在「寶善樓」,這是一家改建自滿清皇族居所,古色古香的飯店。
稍作休息後,立即趕往飯店附設的會議廳和神達汽車公司的代表碰面。
大華汽車公司的趙董今天很奇特的穿了一件白色薄唐裝,眾人正要嘲笑他一番,外頭卻傳來急促夾雜的腳步聲,原來是神達公司的代表來了。
三男三女,浩浩蕩蕩。
「讓各位久等了,我叫程淨,請坐,不要客氣。」
竟然是由女性發言,嗯,這長得白淨精練,派頭十足的女人來頭肯定不小。沈忌深沉的和陸吳天交換了一個眼神。
三方各自交換了名片之後,才知道那個自稱程淨的女子,原來官居副總裁,地位遠在其他五名專案經理之上。
會議開始後,只聽到程淨權威的發表各項聲明,以及向陸吳天提出種種要求,其他人則靜候一旁,隨時提供她需要的資料。
這場會議只能勉強以氣氛融洽來形容。
「各位累了吧?」合約一簽完,程淨說話的口氣立刻變得和善十倍。「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帶各位去舒活舒活。」
跟個女人能到哪兒去舒活?沈忌和龐傑都很懷疑。
卻不好明講。
程淨叫來兩部七人座的休旅車,將他們一大夥人載到南京路上的慧中酒樓。
正是夜幕低垂時分,酒樓中的舞會也開始了,聽說這地方「平民百姓」是不容易進來的,它只招待富商巨賈或政界高幹之類的熟人。
璀璨的燈火歡迎著眾出色的人物,十二名樂師努力的吹奏著靡靡之音,放眼望去,大廳裡儘是相偎相依的男男女女,陶醉在酣歌妙舞之中。
程淨點了十數道美味可口的道地上海菜宴請他們。
大家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她忽然起身,說是去去就回。
當著神達另兩位專案經理面前,沈忌不好多說什麼,但他卻趁著樂音嘈雜的當口,俏然地附在陸吳天耳邊壓低嗓門說——
「看到沒,程淨從頭到尾就盯著你瞧。」
陸昊天才剛擰起眉頭,他忙又道: 「我可不是胡謅,你自己想必也注意到了。雪姨說你今年犯桃花,我看……」
「住嘴。」一點社交禮儀不懂,有話不能回到飯店再說嗎?「安心吃你的飯。」
再度出現的程淨換了一襲銀紫色的旗袍,眾人一見到她無不眼睛為之一亮。好美!
人美,旗袍也美,且精緻得不得了。
她笑語嫣然地款款來到陸昊天身旁。「可以請我跳支舞嗎?」
這一開口,立刻引起眾人嘩然,眾男人們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基於禮貌,陸昊天沒有婉拒的餘地。牽著程淨遞上來塗上蔻丹的纖纖玉指,非常紳士的帶她來到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