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聶芸臉紅的點頭,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漂亮的雙眸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忙不迭的又低下了頭。
她的心狂跳著,好俊的一個男人,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般比女人還好看的男子,莫名的激動情懷在心中翻騰。但就這麼一眼,她也看得出一身紫衫的他流露出的矜貴氣息。
她被瞧得不自在,忙不迭的蹲下身,繼續洗衣服。
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跟著蹲下來,看她洗衣。
她困惑的看著他,"公子,有事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蹲在她身旁?
"不會打擾你吧?"他對她咧嘴笑道。
她能說會嗎?她臉紅心跳的搖了搖頭,專注於手上的動作,但心思卻不停的被身旁的他給拉走。
"你叫什麼名字?"
"祝聶芸。"她想也不想的告訴了他。
"祝聶芸?!"他重複了一次。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出來,她莫名感到心悸,偷瞄了一眼,竟發現他也正看向她。
看到她再次閃躲自己的目光,胤祺不由得笑得更開心。
"住在哪裡?"
"鎮上的東門胡同裡。"她低聲的回答。
"你家人口很多嗎?"瞄了下木桶裡的衣物,他好奇的問。
"不是。"她淡淡一笑,"是隔壁幾戶人家的衣服,有時我會替人家洗衣服掙點錢。"
雖不認識他,但他語氣中透露出的關心倒令她感到一陣溫暖,所以有問必答。
"你若願意跟著我,就不用做這些粗活了。"
他的話使祝聶芸一驚,跟著他……這是什麼意思?她瞪視著他,不能理解這個初見面的男子話中的含意。
"嚇到你了嗎?"胤祺輕笑了起來,他一向不是個做事唐突的人,但看到美麗而又柔順的她,就忍不住想要將她據為己有。
她沒有回答,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別這麼看著我,"他專注的凝視她,"你這雙眼睛好像在勾引我似的。"
勾引?!這兩個字嚇壞了祝聶芸,她連忙別開眼,她是祝家的媳婦,怎麼可以對別個男人有非份之想。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身軀驀然一震──
"公子──"
"叫我萬黼吧!"胤祺憐惜的搓了搓她冰冷的手,心底泛起一股憐惜,"別洗了。"
"這……"她想拉回手,但他不許,她臉上出現困窘的神色,"請你放開我,我得趕快將衣服給洗完好回去燒飯。"
她倉皇的模樣好似他是毒蛇猛獸似的,但他偏偏就是不放,就愛看她困擾不知所措的樣子。
"公子?"
"萬黼!"他堅持要她喚他的名。
祝聶芸咬著下唇,"我若願意叫你的名字,你是否就願意把我的手給放開?"
他聞言先是一楞,最後揚頭一笑,沒想到這漂亮的姑娘會跟他談條件,他點了點頭,"好啊!"
得到了保證,她遲疑了一會,緩緩的喚了聲,"萬黼。"
"我的名字被你叫得真好聽!"胤祺開心的摸了摸她凍得有些紅的鼻子,開心的說。
她臉一紅,別開頭閃躲著,自由的手下意識的緊抓著衣襟,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俊公子哥這麼對待她,她該生氣,斥喝他離開,但她什麼也沒做,不自覺的被他吸引,這令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在想你怎麼還沒回來!"一道尖銳的聲音隨風介入兩人之間。
祝聶芸認出了這個聲音,她臉色一白,手中的衣裳應聲掉落,流動的溪水一下就把它給沖離了岸邊。
"啊!"她驚呼一聲。
"你這個死丫頭,"祝大嬸見了,氣憤難當的衝上前,甩了她一巴掌,"這衣服可是別人家的,你要拿什麼賠啊?"
"我去拿回來。"祝聶芸不敢喊痛,忙不迭的轉身。
"你要做什麼?"胤祺伸出手拉住了她。
"我要去撿衣服!"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他皺起了眉頭,這麼冰冷的溪水,她可能下去一會兒小命就沒了。
"不准去撿!"他沉著臉命令道。
"可是──"祝聶芸挫敗的看著衣裳慢慢漂遠。
"你這賤丫頭,原來在外頭勾搭漢子!"祝大嬸看見兩人緊握的手,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真是不要臉!"
見她揚起手,又要給祝聶芸一巴掌,胤祺先一步將祝聶芸給拉到身後,輕而易舉的攫住了她高舉的手。
祝大嬸吃了一驚。
"你敢打她試試看!"他面色陰鬱的說。
他的眼神使祝大嬸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是誰?怎麼她都沒見過,可能是個外地客吧!他那雙黑潭般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給吞掉似的,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但當目光一接觸到像個小媳婦似的縮在胤祺身後的祝聶芸時,她又鼓起勇氣道:"我教我家的媳婦,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管。"
"你家的媳婦?!"他驚訝的重複。
他愕然的神色落入祝聶芸的眼底,不由得一陣黯然,見到英挺的他,她差點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這男人真不要臉,"看到他驚愕的神情,祝大嬸一臉的勝利,"勾搭有夫之婦,小心我把你送官去。"
"娘,你話別說得那麼難聽,"一向都不敢反駁她的祝聶芸,這次大了膽的替胤祺說話,"這位公子跟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如果我偷了人,我也不敢跟人家承認。"祝大嬸怒不可遏的指著她,"還不給我滾過來。"
祝聶芸恐懼的吞嚥了口口水,瞥了胤祺一眼,發現他似乎還怔楞於她已為人婦的事實。
眼神一黯,離開了他的保護,她雙腳發顫的走向前。
"把東西收一收跟我回去,等會看我怎麼收拾你!"祝大嬸撂下狠話,腳跟一轉便離去。
祝聶芸不敢有遲疑,連忙將衣物給收拾好。
要離去前,她抬頭再看了胤祺一眼。
"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他柔聲的說,"你的夫家待你不好。"
聽不出他是在問她還是在陳述事實,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一笑,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