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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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隨夜風蕩漾的芭蕉灑下一地的葉浪。樹下的人影正緩緩揮舞木劍,時而靈動跳脫,時而持劍沉思,月白色的唐裝不時隨劍勢飛揚,整個人散發著絕世高手的風範……

  「水藍!向水藍!你在哪兒?要開飯啦!你再不來就……」

  老遠傳來的嚷嚷聲,頓時破壞這寧靜的氛圍,而持劍女子卻像是恍若未聞,繼續練劍。

  「向水藍!你再不出聲,我就……」

  話聲愈來愈近,向水藍看著不遠處快跑過頭的老友,挑挑眉,才語帶促狹的道:「碧光,你老是人未到,聲先到啊。」

  晁碧光,也就是剛才沿路瞎嚷嚷的女子,聞言先狐疑的回頭,然後才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衝到芭蕉樹下。

  「你跑哪去啦?每次說好煮了你的飯都不回來吃。」她氣喘吁吁地盯著這好友兼室友。「看你哪天沒飯吃才知道我的好。」

  「呵呵,碧光,我可是每天都在這練劍啊,你今天又找了我多久啊?」向水藍取笑以路癡聞名的好友。學校就這麼丁點大,上課幾年了她還不時迷路。

  「呃……」晁碧光頓時啞口無言。今天還算好,從宿舍出來到這兒還花不到兩個小時。她清清喉嚨,試圖轉移話題:「你又在練這撈什子太極劍啦?」看來還真有點「一舞劍器動四方」的架式。晁碧光暗忖,不過怕說出來更助長向水藍的氣焰。

  向水藍忍笑看著發窘的好友,道:「不然你看我這樣子是打籃球嗎?」

  晁碧光自知問了句廢話,吐了吐舌,繼續不滿道:「你不是已經上過太極拳和那什麼太極氣功與心靈健康,怎麼還打太極劍?我看你乾脆去拜教太極那白毛為師好了。」

  晁碧光說完,自己又捻指算了算,驚道:

  「你體育不是都修完了?」好不容易撐過四學期沒學分的體育課,怎麼還來啊,被白毛虐待得還不夠嗎?她還記得第一天上課時,白毛叫他們蹲了一節課的馬步,下課時她差點沒攤倒在地上。

  白毛滿頭白髮,是學校裡唯一教太極的老師。因為他要求奇嚴,凡缺課必當無疑,大家才幫他取了這綽號。而向水藍是他出了名的得意門生,上個學期居然拿了九十幾的超高分,嚇壞不少聞白毛喪膽的同學。

  「這是太極劍進階,有學分的。」向水藍沒好氣的道,像俠女似的以木劍指向晁碧光。

  晁碧光暗翻白眼,比了個雙手投降的姿勢,可憐兮兮地道:「我上次被你拉去上了一學期的『太極氣功與心靈健康』,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大俠女你就饒了小的吧。」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對這感興趣了,行俠仗義和濟世救人都是我的夢想,我現在兩樣都完成了。」向水藍收起劍,一本正經的說道。

  晁碧光心中暗歎,她真搞不懂向水藍腦子裡在想什麼,明明成績可以進北部著名醫科有餘—卻選了這窮鄉僻壤的小學校念中醫。柔道劍道空手道也沒興趣,惟獨對太極開頭的玩意情有獨鍾。她常想,如果把她丟到武俠小說裡混俠女,一定勝過那些只靠吃仙果的大俠百倍。

  晁碧光也不囉嗦,因為類似的問題已經有人問過不下十次,她都是那句「濟世救人」,為了保持好友心目中知己的地位,還是別多問的好。

  「怎麼—生氣啦?」向水藍裝無辜地望著晁碧光,畢立見每天個把鐘頭的「千里尋友記」還是挺難為她的。

  晁碧光看她不為所動的樣子,知道她大概是不會跟她回去了,只得無奈道!「我看你是意猶未盡了,記得早點回來啊,否則你的晚餐我就拿去餵男生宿舍那群垃圾桶了。」她雖然功課平平,不過一手好廚藝可是她引以為傲的本錢。

  「知我者碧光也,我練完最後這幾式就會回去了,可別把我的飯菜丟了啊!』向水藍打趣道,接著又開始旁若無人的舞起劍來。

  「最好是啦……」晁碧光咕噥道,自言自語的往宿舍的反方向走去,看來又要走不少冤枉路了。

  向水藍壞心的默不出聲,正想繼續練劍時,一陣獵獵作響的怪風吹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原本高掛的上弦月頓時被吞沒於烏雲之後,只剩下花圃邊幾盞明滅不定的小路燈,周圍氣氛變得十分詭譎。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吹起陣風就變了樣。」向水藍不禁看看天空,原本漆黑一片的夜幕,閃爍著幾個大小不一的光點,還漸漸移動成一直線。

  四周現在除了她之外別無一人,原本聽來輕鬆寫意的蕉葉聲也詭異起來。向水藍收起劍勢,心想剛才乖乖跟碧光日去就沒事了。

  她暗暗咕噥,一邊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布包,準備打道回府。此時不遠處平空劈下一道炫目的雷光,照的周圍有如白晝般光明。

  「怎麼都冬天了還會打……雷!」

  她話未完,一道白光突然照頭往她劈去,向水藍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接著整個人就像在懸崖邊踩空般,不停往下墜去.......

  第一章

  清風徐徐,野鳥啾啾,林木青青,溫暖的朝陽散出柔和的光芒,灑進疏落的枝葉中,看來是一片春意陶人的好時光。

  就在一切都是如此寧靜祥和之際,忽然傳來勢如破空的尖叫聲,夾雜著不明物體與樹枝碰撞的劈啪響,驚的是蟲走鳥飛,滿天塵沙飛揚。

  終於在一輪不短的雜音結束後,噪音來源——一個巨大白色人形,正雙手死抓著粗如兒臂的樹枝,在半空中晃啊晃,活像在玩單槓。

  但顯然樹上人兒並無如此閒情逸致,她死白著臉,驚恐地望著自己腳下沒有兩層也有一層樓半的一局度,一雙眼只是死瞪著草地,木劍和燒黑的布包在她兩尺旁落下,彷彿在地上望著可憐的主人。

  此人一身月自唐裝打扮,原本束得好好的頭髮早已散亂在肩膀上,發尾還燒焦了一小撮,唐裝也被熏得焦黃一片,早先瀟灑不復,落難賣相讓人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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