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最後終於決定。「好,那麼師妹我就到師兄府上叨擾數日吧。」
秦韜玉含笑點頭,龍如曦卻像拿她沒辦法般搖搖頭,道:「看來我得飛鴿傳書,先準備妥當了。」
「如曦,你這盤棋就先欠著。水藍,如果我這徒兒敢以大欺小,你儘管告訴師伯,師伯絕不會徇私偏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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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告訴她王府都是像廟一樣大的嗎?
高聳的大門,規模媲美行天宮,只差沒有萬頭鑽動的香客。守門的兩隻石獅子倨傲的蹲在兩旁,不怒自威。
龍如曦這次帶她從另一邊山道下山,沒有險峻高崖,也沒有凌空鋼絲,花了不到上山一半的時間,而他給她的答案就是:順路。
向水藍忍住青筋暴跳的衝動,他居然為了小小的順路,就冒著跌落山崖粉身碎骨的危險去走鋼絲,可真是勇氣可嘉啊!
見她那副不平的樣子,龍如曦忍不住道:「其實那鋼絲下面,根本不是萬丈深淵。」他小時候都在那鋼絲上練輕功的,要是那兒真是斷崖,恐怕他不知粉身碎骨幾次了。
不是萬丈深淵?「那是什麼?」她狐疑地轉頭,總覺得他在唬她。
「崖下十丈之處有個大湖,我小時候都在那裡洗澡,只是崖頂煙霧瀰漫,讓人看不到湖的存在。」龍如曦笑道,似乎以捉弄她為樂。
言下之意,也就是即使不慎失足,也絕對摔不死人嘍?那他根本一開始就是誆她的。
向水藍不知該說什麼好,反正現在都下山了,她也沒跌下去變成落湯雞,也懶得跟他計較。
她瞇眼抬頭,盯著朱漆大門上高掛的匾額:端親王府,好像在哪兒聽過,挺耳熟的。
向水藍偏頭思索了會兒,終於想起店小二的話,沉聲道:「天祥客棧不會是閣下開的吧?」
「正是。」他挑眉道,想不到她才在那兒住一晚,就已經知道這麼多事。
見她沒開口,龍如曦也樂得不追問。他不以為在自個兒家門口聊天給人看是件好事,於是上前叩了叩門環。
「呀」一聲,門內探出個頭來,正是白髮蒼蒼、老當益壯的元伯。
「啊!大少爺,是你回來了。」元伯高興地連忙叫家丁拉開大門,好迎接大少爺。然後定神一看,才發現大少爺後頭還站了個姑娘。
「元伯,這位是我的小師妹,向姑娘,要來府中盤旋數日。」龍如曦有禮的道,讓出個位子給向水藍站上前來。
「幸會,我是向水藍上幾天恐怕要麻煩您了。」她友善地向這看似管家的老人伸出手,而後者也楞楞的和她握了一下。
向水藍放下手,元伯再瞪了她一會兒,才像大夢初醒般,朝後頭一千家丁嚷道:「還不快去準備房間給向姑娘!」
幾個家丁看到向水藍,也是楞了會兒,才快步走去,臉上儘是驚訝。
向水藍有點咋舌於元伯的大嗓門,還有那群家丁,怎麼見了她一個個都傻在那兒。
龍如曦不以為意的走進大門,對元伯道:三少爺尚未回府嗎?」
「還沒。」元伯答,然後低聲對龍如曦道:「向公子也走了。」
龍如曦點點頭,向水藍當然也沒錯過他們的對話,輕聲道!「傷得那麼重,怎麼那麼怏就好了?」
元伯詫異地望著她,沒想到她將他的話聽的一字不漏。龍如曦則是解釋道:「當初救向公子時,這位向姑娘也在場。」
元伯看看大少爺,再看看向水藍,臉上的笑容更是熱切,別有用意的道:一我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樣。」然後便大踏步的走了。
向水藍納悶地望著來去一陣風的元伯,暗忖這家人的個性好像都很急的,她拎起她唯一的行李--一隻破布袋,道:「親愛的師兄,我能知道我該到哪兒放行李嗎?」
龍如曦沒好氣的笑笑,道:「你的房間應該在西側的凌波閣,那是招待女眷之處,我帶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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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如曦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環顧四周陽剛氣濃重的房間,屋內就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還有茶壺茶杯,再來就是牆上的幾幅山水畫,其它什麼屏風、床幔、窗簾、花瓶等等一概欠缺,這王府的客房,直比天祥客棧的上房還樸素。
管家元伯以凌波閣年久失修,不便貴客入住的理由,將向水藍打發到男客專用的滄浪閣去,而且巧的是,傖浪閣就在龍如曦住的臨曦樓對面,雖然隔著個小花園,不過幾乎提身一縱就能過去了。
從傭僕口中得知,龍家共分三座主樓,正廳飯廳不用說,其次就是龍如曦的臨曦樓,二少爺龍似濤的松濤樓,三小姐龍若詩的采詩樓。原本她應該住的凌波閣,是靠龍若詩這龍家唯一女眷最近的客樓,但現在反倒住在離兩兄弟最近的滄浪閣,幸好另一位芳鄰尚不知身在何方,否則處境就更尷尬了。
向水藍喝著剛沖泡好的熱茶,目不轉睛地盯著眼一刖堆積如山的糕點。晚飯因為主子們不是有事要忙,就是不在府中,所以一律送到她房裡解決。這也好,但誇張的是—飯菜居然分了五六次上,前菜、主菜,還有林林總總的甜點茶水,上菜的婢女們川流不息,而且還不時帶著好奇的眼光。
不過入夜後,龍家的婢僕們倒是很有禮貌的不再前來打擾,放下換洗的衣物,就放她一個人在這兒,於是四周又靜得針落可聞。
向水一監站起身來逛個幾圈,這一頓實在是吃得太飽了。不過才走沒幾下,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原本猜想龍如曦只是人富家公子,沒想到竟是個王爺,而且是店小二口中宛如天神的端親王,也難怪當時天祥客棧的掌櫃鞠躬哈腰,招呼的無微不至,原來是怕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
她不禁又紅起了瞼,驚覺最近自己的心思好像都繫在這男人身上。她望著窗邊隱隱閃爍的燈光,知道那是從臨曦樓來的,心念一起,捧起一盤點心,推門而出,一躍就縱上了廊頂的青瓦,然後悄沒聲息的在廊頂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