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弼威脅你?」
「應該吧,我不想再被追殺一次。」她還想留著命,幫於伯治好病。
「我知道程弼為什麼要你去上班。」他也想會一會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等著吧,遲早他會將程弼送到綠島管訓的。
「你知道?」不會吧?
「你去上班吧!」他爽快地答應了。
程弼呀程弼,敢拿小陶當棋子,這場棋他跟他下定了!高手跟高手過招的刺激,讓他心情從剛剛等她的鬱悶,一轉而為遇到對手似的精神振奮了起來。
「什麼?」她真想把她的耳朵掏乾淨點。有沒有搞錯呀,他的態度怎麼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答應你去上班了。」
「為什麼?」一定沒安好心眼,難不成有什麼詭計?
「別懷疑!」他看出她一臉的疑惑。
「你會這麼好心?」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跟他有多犯沖,她清楚得很。
「這是大人的事,你別多問。」他雙手插在褲子兩側的口袋裡,眼底有著奇異的光彩,不顧她的納悶,邁開率性的步伐,三步當兩步地跳上樓去。
「喂喂喂,誰是小孩子呀!」怎麼回事,他心思怎麼比女人還複雜,讓她怎麼都摸不清狀況呢?
今天陶起得學著在吧檯前的大廳裡招呼客人。
純來飲酒的單身客人,大都會選擇在吧檯前坐定。
其實陶起得也不用再學習,她對這種端盤子的工作是駕輕就熟的,甚至比杜達的服務還要博得客人的喜歡。
現在就有一個長得很雄壯威武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陶起得看。
她感到一雙灼熱毫無顧忌的眼神。她明白男人的意思,可是她已經打扮得很像男生了,怎麼還會有人對她露出一副饞相?
杜達也看到男人的色樣,他好心地走到她身邊說:
「小陶,小心一點,那個男的不懷好意。」他用眼神指了指。形形色色的人,他可是看多了。
「我知道,謝謝。」她盈盈大眼對著杜達笑了笑。
身材壯碩的男人,看見陶起得的笑容,整個人更是失了魂。
男人鎮定了心神,才招手要陶起得過來。
陶起得見狀,在不能得罪客人的職業守則之下,她連忙走了過去。
「先生,請問你還需要些什麼?」
「小弟,你今年幾歲呀?」男人毫不客氣地打量著陶起得。嗯,看起來好像不滿十八,細皮嫩肉的,很合乎他的口味。
哇咧!陶起得一聽差點昏倒,原來這個男人當她是個男的,慶幸呀!幸好她是個標準的女人。平常被人認錯,她倒也無所謂,常常將錯就錯,今天這種情況,以她的直覺不解釋清楚是不行的。
「先生,你看清楚點,我是小妹,不是小弟。」她大大地咧嘴一笑。
「小妹?」不會吧?男人不可置信,用著懷疑的眸光。
「我是如假包換的小妹!先生,請問你還需要些什麼?」
男人不死心再問一次:「你是女的呀?」
她抬頭挺胸,故意嬌柔地說:「先生,看不出來嗎?那我下次得好好改進一下穿著了,看能不能多些女人味。」
男人有些喪氣地說:「那再給我一杯愛情海。」
威士忌、柑橘酒、伏特加及酸甜汁,再加上檸檬蘇打混合而成的愛情海,調製出戀愛時的酸甜滋味。
陶起得淺淺一笑。「馬上來。」
回到吧檯邊,她呼了一口氣,其實各式各樣的人她都遇過,其中也不乏女同性戀者。她對同性戀不排斥,她只是很明確地知道自己的性向,雖然她打扮得有些中性化,但她還是喜歡男人的。
只有那個姓陸的,她是百分之百地討厭他。
杜達也收回空杯子走回吧檯邊。
他關切地向她問:「怎麼了?那個男的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事!他只是認錯人了。」她端了一杯調好的酒,轉身給客人送去。
「認錯人?」杜達不明白地抓抓頭。
轉了一圈,她又走回吧檯前。「他以為我是男的呀!」
杜達呆愣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哈哈哈,他想笑又不敢笑,悶在心底沒笑出聲,他連捶了胸口幾下。
她沒理會他的調侃樣,好心地用手肘碰碰他,提醒他客人的叫喊。
沒想到在這不景氣的時候,酒店的生意還是這麼好,陶起得忙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站在吧檯邊,喘了口氣休息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睛一亮,一個熟悉的身影,舉止文雅地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映入她的眼簾。
陸正揚淺淺的笑容、英挺的模樣,在她的眼瞳裡逐漸放大再放大……
他真的來找碴嗎?
陶起得掌心冒出冷汗,雙腳開始不聽使喚地微微發顫,原來他真的不懷好意。
該死!她從來沒像這一刻這麼害怕過,一個是笑面虎,一個是鬼閻王,她就這麼被當成夾心餅乾,裡外被夾攻,前後都不是人呀!
陸正揚走到她的面前,用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卻發現她魂不知飛哪裡去,面色慘自地發著呆。
他有這麼讓人害怕嗎?他可是笑容可掬地從大門口一路走進來,只會迷倒場邊的一群女人,應該不會嚇傻她才對!
「小陶!」他輕輕喊了聲。「你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來,看到的是陸正揚那張在眼前放大的笑臉。
「幹什麼鬼鬼祟崇地嚇人?」她深呼一下,瞪了他一眼。
「我嚇人?」他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杜達又轉回了吧檯邊,看見陸正揚拉著陶起得站著。
杜達看著陸正揚說:「先生,對不起!如果要用餐或喝酒,麻煩你這邊請。」他右手比了個方向,打算在前頭領位。
陶起得眼珠子溜溜轉,嘴唇抿了抿,不打算和陸正揚相認。
這次換陸正揚張大眼,她竟敢來個六親不認。
他也無所謂,用右手大掌在她左肩上拍了幾下,笑得很曖昧後,才跟著杜達坐在吧檯前。
杜達年輕的俊臉,氣呼呼地看著陸正揚的魔掌,卻又沒有辦法;在不能得罪客人下,他只有忍著氣。帶著陸正揚坐定後,才又走回陶起得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