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警員依法處理。他得問清楚,才能去叫組長出來呀,萬一不是重要的事情,那他不就被刮慘了。
「我……」很想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替他送東西過來,可是他心裡認定她是女朋友了嗎?畢竟昨夜的激情,不知是一時的,還是可以永遠?
「小姐,有事請快說,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警員不耐煩地催促著。
「我是他的朋友,他有東西忘在家裡,我替他送過來。」
「哦?」警員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心想組長一向是個工作狂,每天恐怕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了,怎麼還會有時間交朋友?況且還是這麼一個清秀佳人,怎麼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呢?
她討好地笑了笑,等著警員的下文。
「你放著,我等會幫你送給組長。」
「他在嗎?我想要親手交給他。」這東西不知道重不重要,她怎能輕易交給別人。
「小姐,你是不相信我嗎?」警員每天要處理這麼多雞毛蒜皮的雜事,實在沒有閒工夫再跟小妞瞎扯。
「我沒這個意思呀!只是這是他的東西,還是交給他本人比較好一點。」
就在她不知怎麼辦時,一個很眼熟的男人走了過來。
「漢中,你來得剛好。」警員喊住了正要走進另一邊辦公室的錢漢中。
「什麼事?」錢漢中停了腳步。
錢漢中是陸正揚的最佳夥伴,和陸正揚有著出生入死的交情。
「這個小姐說要找組長。」警員比了比站在一套發糗的陶起得。
錢漢中這時才發現,有個高挑秀雅而且很眼熟的小姐站在一旁。
「我送東西來給他。」她想起來了,那天在瓊司裡,有個好心扶她一把的警察就是他。他會不會認出她就是那天被陸正揚押走的服務生呀?
她愈想愈心虛,頭就低得愈低,深怕被錢漢中給認出來。
完了,今天她送這個東西來,真的送錯了,會不會替陸正揚惹來麻煩呢?
那天瓊司裡人仰馬翻著,將近百位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錢漢中光是驗明那些身份證明,就花了他全身的力氣,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每張來來去去的臉龐。
「等一下。」錢漢中客氣地笑著。「組長在那裡做筆錄呢。」他指了指他本來要走進去的辦公室。隱約可以聽見辦公室裡傳來陣陣的喧嘩聲。她這麼冒冒失失地來,實在有欠妥當。
剛剛只想到,也許是重要的東西,反正她也要去上班,就順便幫他送來,也可以省了他又回家奔波一趟。
「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難得有女人來找組長,他不趕快去通報怎麼行呢?況且還是個羞怯怯、長得不錯的小妞。
錢漢中長腿一跑,馬上失去了蹤影。
陶起得看了一眼忙著接電話的警員,自己孤身站在服務台邊,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打了開來。
陸正揚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這是第一次看見他身著藍色的警察制服。他是這樣帥勁英挺、威風八面,以前怎麼會覺得他像老師或醫生呢?
他斯文中帶有帥氣;溫文裡有著陽剛,他還是最適合穿上這身代表正義的制服。
她的嘴邊有著癡迷的笑容,只差口水沒有流下。可惜呀可惜,可惜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穿起這樣的一身英挺制服,不然她應該會早點迷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
「你怎麼來了?」他看著她燦爛的笑顏,靈動的大眼配上小巧的嘴,十足的女人味,他當初怎會誤認她是個小男生呢?
想你呀!
當然她沒有勇氣說出心裡的話。
她將黃色的紙袋遞到他的面前。「你掉在家裡的。」
在拿過紙袋的同時,他的濃眉也攏了起來。他將她拉離了服務台,來到辦公室的門口,以免被好奇的警員聽進他們說話的內容。
「你看過裡面的東西嗎?」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掉了呢?
他的口氣嚴肅,真的像在問犯人。
「沒有!」她又不是那麼沒品。她盡量保持輕鬆,這裡是他的地盤,總不能又和他鬥嘴吧。
「真的沒有?」他這次又提高了音量。
不是他要懷疑她,而是裡面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他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反而讓她陷入不必要的危險當中。
她也蹙起了柳眉。「我說沒有就沒有!」
好心替他送東西來,連一聲謝謝也沒有,還被他這樣懷疑,雖然她有不良的紀錄,但是她對他一向誠實,從來沒有說謊過。
這裡有外人在,他也不能和她再多說什麼。
「嗯!那你先回去吧!」他嚴肅地下著逐客令。
搞什麼嘛!她明眸瞪著他,這裡若不是警察局,她絕不會這樣忍氣吞聲的。難道她真的讓他這麼沒面子嗎?讓他說不到三句話,就急著趕她走?
走就走,是她自己來得唐突了。
她微嘟了小嘴,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錢漢中從辦公室裡押出了一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身後還有兩位警察押著六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陶起得看了男人一眼,心頭立刻像是被團團棉花塞住一樣,頓時覺得無法呼吸!
就算這個男人,變得再老再醜,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邪惡狡猾的鬼臉!
陸正揚沒忽略她一閃而過的心慌神色;再看看中年男人一臉的玩味,嘴角斜斜地勾起,也猛盯著陶起得瞧!
事情有點不對勁……
陶起得還來不及逃出警局的大門,男人的話就從她的背後陰陰地響起:
「歎?那不是我的寶貝女兒小陶嗎?」
她整個背脊猛地一陣發涼,像是一道符咒,她的長腳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是這樣拔高嗓子在說話?那尖銳的聲音,比巫婆還像巫婆!
她可以來個死不相認,男人也沒她辦法,可是回憶像排山倒海而來,從前的夢魘在心中,歷歷在眼前,怎麼揮都揮不去;男人一向的命令,她只有服從的分,她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那樣的夢魘,教她實在無法動彈僵硬的身體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