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嘛。」她不敢再看著他,慚愧得低了頭,她是太衝動了點。
「程弼是隻狐狸,狡猾得很,他處事向來陰冷細心,連警方搜證多時,都抓不到他的把柄,他怎會輕易讓你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早就說過她不適合當臥底,不然他可能早早就要為她收屍了。
「我只想說可以幫你的忙……」她也知道事情的危險性,可是當時很緊急呀。
「而且這幾個字,用交代的就好,幹什麼要寫在紙上,然後留下交貨的證據?」笨哦!這種事用膝蓋想都知道。
「我……」她真有這麼白癡嗎?
「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別為我惹麻煩,我就阿彌陀佛了!」他的口氣嚴肅且不耐。
「我去偷東西是我的不對,可是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你一定要這樣嚴厲地指控我嗎?」她的火氣也上來了。這可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情報,他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這樣一直數落她。
「小陶,我是擔心你呀!」他將她擁進懷裡,撫摸著她細細柔柔的長髮。
「我知道!」每次他一柔聲細語,她就對他發不了脾氣。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不許再插手了。」是他該跟程弼面對面的時候了,不管程弼想下怎樣的一盤棋,他絕對奉陪到底。
「好。」她小命還要,還是由他這個掃毒先鋒去處理吧。
「你也不許再去富貴美人上班了。」
「為什麼?」
「萬一程弼押你當人質,你說我該怎麼辦?救你?還是對付程弼?」他不允許有任何危害到她生命的事情發生。
看著他眼底滿滿的憂慮,她明白他的顧慮。
「好,都聽你的,但是你也要小心點!」她無法幫他,但至少可以做到不當他的絆腳石。
「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鬼閻王我根本沒放在心裡。」他恢復了狂傲的語氣。
「鬼閻王不是浪得虛名的!」一想到他要去衝鋒陷陣,她細眉就打上好幾十個結。
「我陸正揚這三個字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在警界立足的。」
「別讓我為你操心,一切要小心。」
這個男人老是跟她唱反調,自大又狂妄的,可是儘管如此,她也明白愛一個人有多深,在乎就有多重,不想失去他的念頭就有多濃。
無論未來如何,她只願珍惜現在的每分每秒。
陸正揚還是帶了一小隊荷槍實彈的警察,鎮守在八斗子漁港。
既然程弼敢下戰貼,他難道不敢接嗎?
不管這其中有沒有陷阱,不管程弼布了什麼棋局,他都得會他一會,不然他不就被當成一隻貪生怕死的軟腳蝦了。
秋風徐徐吹來,在無垠的海邊感到特別蒼涼及冷冽,船燈路燈交織成一片金碧輝煌的港邊,金滿豐一號此時緩緩地靠岸了。
陸正揚的人,分別躲藏在兩艘漁船上及岸邊的隱密處。
他用望遠鏡觀看著四周,見到老林微胖的身軀及一群身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金滿豐一號要靠岸的地方。
他用無線電對講機,發出了第一道命令。
躲藏在兩艘船上的警察,不等金滿豐一號停穩,壓低了身子分別跳過了數艘漁船的船板,最後跳上了金滿豐一號。
警察們亮槍,威喝不許動,船長及漁工們個個在錯愕中被押到了船頭。
在岸上的老林,見到突然冒出來的大批警察,立刻要兄弟們逃散,不料更多的警察將他們統統包圍,連一隻小蝦米也沒逃出陸正揚布下的法網。
如果船裡沒有貨?如果程弼故意戲弄他?那麼他這麼大費周章地派警察來查緝走私,回去少不了報告得寫,最後還要申誡處分了。
可是如果不來試試,他又怎會知道程弼在玩什麼把戲呢?
陸正揚也跳上了金滿豐一號,在他的帶隊指揮下,最後在船艙內專門儲存魚貨的地方,搜出了大批的安非他命、海洛因、大麻和白粉等各式各樣的毒品。
船長、漁工和老林等一夥人,全都被押回警局偵辦。
這麼輕易就查獲了這起毒品走私案,得來一點都沒費工夫,沒浪費陸正揚的一兵一卒,也沒讓他損失半顆子彈,他真的懷疑事情有這麼簡單?
程弼呀程弼!他會這麼好心讓他立下大功破獲這件案子嗎!而且毒品的數量,還是歷年來查獲的僅見。
陸正揚滿心疑惑,這分明是程弼故意透露的情報,難道鬼閻王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嗎?
隔天報紙以頭版的標題寫著:
月黑風高之時,八斗子漁港查獲歷年最大宗的毒品走私案!
「小陶,你看陸大哥又立了大功耶!」於妃莉亮了亮手中的報紙,整個版面都是有關緝毒消息的報導。
陶起得與有榮焉地也看著報上的消息。
她從陸正揚出門後,就沒有合眼休息過,滿腦子的擔心與害怕,怕那一萬分之一的機率讓他受傷!
她無法安心,從不知道掛念一個人是這樣的心神難安,幸好他安全無恙,她才放下一顆提吊著的心。
「阿莉,你晚上煮幾樣拿手的好菜,幫他慶功吧!」能看他安全無恙,又立了大功,她心中的感動比別人更深一層。
「好呀!」於妃莉爽快地答應了。「不過,小陶,前陣子你不是想找房子搬走嗎?」
「不搬了。」她怎能說,她和他的感情迅速加溫,這時候她怎麼捨得離開他呢?
「看來陸大哥安撫你了哦!」於妃莉笑得賊兮兮的。
「在這裡可以白吃白喝的,為什麼要搬呀?」反正她皮一點給他養,他也拿她沒辦法。
「那天是誰說我們自己能養活自己,不能再賴在別人家裡的?」於妃莉提醒著有暫時性失憶症的她。
「誰說的?我有說過嗎?」她溜轉著大眼珠。
「小陶,你不搬,我可要搬哦!」
「為什麼?」
「等你嫁給陸大哥,你們就是一家人了,而我什麼都不是,我怎麼好意思繼續住在這裡呢?」於妃莉說得很哀怨,可是臉上卻是一副很吃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