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是,他看著她單薄的手臂提著兩個大行李袋,竟順手就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袋。
「你……」她更驚訝他體貼的行為。
他看也不看她,找了一個說詞:
「我只是想讓你走快一點,免得耽誤了我的時間。」他可沒那麼好心,這個凶婆娘,他真的是要她走快一點。
有點惱羞成怒的他,不再理她,逕自地往前走去。
陶起得只好趕在他前頭帶著路。
來到屬於癌症病房的樓層。
滿室的藥水味,夾雜著來來往往形色匆匆的探病家屬。
「誰在這裡?」陸正揚停了腳步。
「於妃莉的爸爸,於伯。」她伸手拿過他手上的行李袋。「可不可以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他明白她的顧慮,不太情願地點了頭。
「快一點,別耍花招!」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在這裡她敢嗎?
她朝屬於於伯的病房走去,喚出了在病房內的於妃莉。
於妃莉走出病房,沒看見站在角落的陸正揚,而陸正揚卻能清楚地將她們的談話內容聽進去。「我幫你把衣服帶過來了。」她遞過一隻行李袋。
「小陶,我真的不能回家去了嗎?」雖然那只是租來的房子,但她畢竟在那裡住了四年。
「可以回家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陶起得給她安心一笑。
「小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於妃莉一臉的疲憊。自從爸爸生病後,所有的煩惱接踵而來。「阿莉,事情會過去的,我們都要堅強一點。」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過回以前的日子呢?」於妃莉為了爸爸的病,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這時,醫院的護士走了過來。於伯在這裡住久了,護士們也都跟於妃莉和陶起得熟稔起來。
「于小姐,這是這一期的醫藥費,麻煩你有空到櫃檯繳費。」護土遞過由電腦印出的帳單。
於妃莉接過帳單。怎麼這麼快十天又到了?她面有難色地看著小陶。
陶起得拿過單子。「我來想辦法。」
「小陶,你答應過我,你不能再去當……」礙於護士在場,於妃莉急忙將扒手兩字吞下。
「我知道,你放心,你只要安心照顧好於伯的病,其它的事我來想辦法。」陶起得將帳單收進口袋裡。
護士開口說著:「你們年紀都還這麼小,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老是在為醫藥費煩惱,我看我還是幫你們申請醫院的社會福利補助,讓大家一起來幫你們的忙吧。」
於妃莉心存感激地看著護士小姐。
而一旁的陶起得卻說:「不用了,把那些社會福利救助,留給更需要的人,我會想到辦法的。」她一臉的堅決,點頭向護士致謝。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別客氣。」護士笑盈盈地握了握於妃莉和陶起得的手,才又轉身走回服務台。
「小陶,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於妃莉一急,忍不住又想哭了。
「我說過,你只要好好照顧於伯,其它的事你都不用管,你趕快回病房裡去吧!萬一於伯醒來看不見你,會著急的。」陶起得推著於妃莉的背,趕著她走回病房內。
於妃莉想再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其實說再多也沒用,她知道小陶一定聽不下去的,況且她現在真的無法可想,只能相信小陶有辦法可以解決錢的問題。
第三章
離開醫院,陶起得再度坐上陸正揚的車子。
陸正揚看著陶起得那張不屈的側臉。
「你偷我的錢,就是為了給那個於伯繳醫藥費?」
「你的錢,我以後會想辦法還給你的!」為了保住於妃莉,她故意帶陸正揚去醫院,看來這招奏效了,至少他沒有當場揭發她和於妃莉的扒手行離。
「你都沒錢繳醫藥費了,哪有錢可以還我?」他冷哼一聲。「還是你要再去偷別人的錢來還給我?」
「我答應過阿莉,就偷那麼一次,下不為例。」
「你的三隻手功力不錯,連我都沒發現皮夾子被你偷走,想必你一定偷了不下千百次,你會這麼輕易就洗手不幹?」他一臉的不相信。
「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她反譏了回去。
「你這種小偷,根本不值得我信任。」
「你要是怕我再出去偷別人的錢,就乾脆把我綁在身邊,最好看緊一點,別讓我再出去危害別人。」她反諷地笑著,挑戰著他的能耐。
「你以為我不敢?」他猛催了油門,向前高速駛去。
「你去哪裡?」她還不想死,連忙扣上安全帶。
她不是故意要激他的,她還想留著這一條小命。
他依然我行我素地開著快車。
能夠看到她驚嚇的模樣,他心裡也揚起一陣快意,一掃被偷錢的恥辱,更完全忘記他是執法人員,不能超速行駛的。
他不知自己為何跟一個小女生鬧著脾氣,心裡就是有那麼一點不痛快。
沒多久,車子在郊區的一棟兩層樓的透天房子前停了下來,他拿起遙控器,打開車庫的鐵門,將車子駛進車庫停受。
他下了車,看著一臉驚魂未定的她,大聲喊著:
「你還不下車?」
她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心魂根本都還沒歸位。
「發什麼呆呀?」他又喊了一聲。
「這是哪裡?」稍微安撫了心神,她才跟著跨出車外,跟著他由車庫內的側門,走進一旁的花園。「我家!」
「你家?」她想了想,想不出答案。「為什麼帶我來你家?」在她要進入客廳的大門前,停了腳步。這時從花園的角落裡傳出了急吼的狗吠聲,陶起得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一隻長得四腿短短、全身黃毛的台灣士狗,已惡狠狠地衝到她的面前。
「呆呆!」陸正揚急忙喊住了急奔中的土狗。
呆呆得到主人的命令,前腿急停在陶起得的跟前,睜著黑漆漆的狗眼,警戒性地直盯著她瞧,嘴邊的嗚吠聲更是從沒停過。
她長這麼大還沒怕過什麼人,就連今天的這個兩個混混,她至少都還能維持鎮定,但是眼前的狗來得恐怖,她被那雙黝黑的狗眼看得全身發毛,舉起千斤重的腳步,她一閃閃到了陸正揚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