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十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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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4 頁

 

  他到底給芳笛多大的打擊,他不能瞭解,她所遭過的痛苦,他也沒辦法看到,他只 能等待,等待她再給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等待的過程冗長而寂寞,書文承認自己到了大世界之後變得很怕寂寞,當花草樹木 變得不再鮮綠美艷時,他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染紅它們。

  他和倩文不太光榮的戀愛故事傳開後,聲名狼藉的賴書文一時變成當下壞男孩的代 表,同學看他的眼光分成兩種,一種是鄙棄,一種則是偷偷欣賞。

  想到這裡,書文又要大聲感歎,年輕少女冒瞼犯難的精神真值得敬佩。

  白天,他在朋友擁簇之下快樂狂歡,晚上,他則為芳笛受苦難眠,又像回到他考大 學的那年,兩人被不同的事情煎熬。

  也許他們不適合……當等待的痛苦痛人骨髓時,他開始想像這件事情。

  他到底瞭解芳笛多少?他們真的可以成為一對戀人嗎?而且他根本捉摸不到她的心 意,或許整個事件全是他一廂情願的癡戀狂想,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戀人。

  他們只能夠當朋友,利益不相衝突的好朋友。

  書文退縮了,像一隻烏龜縮進龜殼裡,膽小、懦弱、探怕良心指責,他不想再受苦 下去,他想要放棄了。

  芳笛考上了大學。

  當美夢即將成真的時候,想不到自己竟然想要選擇放棄……多可悲的年輕。

  他記得芳笛打電話給他,他聽到她的聲音就掛斷。

  後來她又打來,他讓電話一直響,一直響……到底當時的他是怎麼想的?現在書文 能明白了。

  芳笛是他心裡一張完美的理想圖,少時童心未泯的一個幻夢,他想要留住這個美好 的記憶,不敢隨意將它打破。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他沒有信心抓住夢想,於是就想永遠的把她當成天邊的一顆 星星,偶爾抬頭看見她的閃光,這樣絕對不會傷到自己。

  原來,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他就是這麼懦弱的一個人……***

  第四次赴約,她比他先到了。

  芳笛站在窗裡靜靜地等他,看他在樓下一下子進去,一下子又跑出旅館的樣子。

  他買了一輛摩托車,一百五十CC很酷的高把手摩托車,光停在那果就顧得很醒目 。

  書文還是來赴約了,縱使能給自己一千個原諒自已的理由,但是他想不出一個違背 約定的完美借口。

  他怕死她了。

  不知怎地,他突然覺得好怕她,大概被上次之約嚇到了,芳笛不曾露過那麼冰冷的 眼神,彷彿已經判他死刑。

  他曾仔細考慮過她的立場。

  試想,她若喜歡他,哪個女人受得了心愛的人背叛的行為,如果她不喜歡他,只願 與他做永久的朋友,那他更要放棄,因為他已經不能忍受自己對她產生的邪念了,他不 要再為她痛苦下去。

  可是,他怎麼跟她解除約定呢?

  正如她所預言,當初堅持赴約的人是他,說可以、說行、說會的人也是他,現在想 毀約的人竟是他……真丟臉。

  難怪他要道麼怕她了,因為他已在她面前做盡丟臉的事,那個溫柔、真心、癡情等 候她的傻小子早就變形了。

  他確實變了,原來乳臭未乾、瘦巴巴的男孩,變成黝黑碩長的大男人,二十歲時的 書文已經具備成熟男人的雛形。

  而芳笛呢?她更是已然變成成熟的女人了。

  女孩子不管心智與身體上的發育,基本上就比男孩子快了許多,現在書文再看到芳 笛,又跟一年前的她完全不一樣。

  現在是兩個大人之約了……有一秒鐘的時間,書文閃過這樣的念頭。

  不知道是不是留了長髮的原因,他認為芳笛比以前嫵媚多了,令他又忘了想跟她分 手的念頭。

  實在不適合用嫵媚來形容十八歲的女孩子,但是他就是這麼認為。眼前的芳笛,她 的氣質、風采、表情,都令人產生一股壓力,好像轉眼之間她就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 。

  賴書文不禁想起兩年前,他曾罵過她像個任性的小孩子,現在不知是誰又變成小孩 子一樣站在她面前。

  若不是她的微笑,他真的想拔腿就跑,他一向忍受不了壓力,尤其又是面對像芳笛 這樣完美的乖女孩。

  她開心地指著樓下對他說,彷拂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我看到你新買的車,很漂亮。〞

  他立刻皺緊眉頭。

  〞那你也看到我跑進跑出、愚蠢的樣子?〞

  她的笑容更深了,她搖頭。

  〞不,我看到你很帥的樣子。〞

  喔!……她刺激了他的神經末梢,令他復活過來,他又有自信一點了。

  可是,他仍會擔心,該不是她想先給他打一劑強心針之後再判他死刑?坦白說,經 過陳倩文事件後,他怕死了女人的手段。

  〞你變得好漂亮。〞他由衷而說。

  很明顯的,芳笛就沒他那麼快樂了。是不是她認為他的〞由衷〞已經變色?至少, 他學會了油腔滑調。

  書文不照鏡子也知道,他現在站的樣子已經非常油腔滑錦,好像習慣成自然一樣。 沒有壓力的時候他就像一條沒骨頭的蛇,爬到哪裡附到哪裡,久而久之,身體的骨頭跟 著退化,就是真的有壓力,他也沒辦法恢復過來。

  總之,他能感覺自己變得懶散極了。

  〞你的女朋友沒來?〞芳笛略皺起眉頭問他。

  很奇怪地,當他面對她時,他反而不那麼怕她了,不知是不是剛才一聲讚美的因素 ,使他死去的活力甦醒過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溫和地蓄滿柔情,使他忘記所有痛苦。

  〞我們早就分手了,或者說我們根本就沒什麼。〞他忙著解釋。

  但她的眼睛彷彿在說--那我看到的算什麼,我聽到的又算什麼……他先用手投降。

  〞芳笛.我承認我曾經過了很爛的一年,這種情形就好像把一個餓過頭的窮小子, 突然在他面前放一大堆美食,結果他忘了節制就脹死了,我知道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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