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現在情況緊急,艷衣真想放聲大笑。
沐文發火了,抽出發上的簪子往金虎力射去。
金虎力轉身避開,注意力轉向她們。
「不好了,夫人。」冬黎急忙拖著主子往前。「快走。」
艷衣呻吟一聲。「我知道。」可是她走不快啊!
見金虎力撿起滾到他面前的鐵球,艷衣與沐文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
而後他們聽到一聲撞擊聲,隨即是痛呼聲,三人邊走邊回頭,瞧見翟亞坤握住肩膀,他的手臂看起來怪怪的。
「五哥的手臂脫臼了。」沐文說著。
「糟糕。」金虎力轉著鐵球朝她們走來,臉上是大咧咧的笑。
「夫人,快走。」冬黎擋在她身前張開手臂。「你這惡人!」
「哈哈……」金虎力笑得更開心。
正當艷衣心急地想著脫困之計時,匆地瞧見金虎力身後不遠處有抹身影出現,此人奔行於圍牆上,似乎在居高臨下的尋人。
她激動地掀開蓋頭,正欲叫喊,匆聽得金虎力嘖嘖地搖了搖頭。「原來不是美人,不過沒關係,大爺今天心情好,會好好讓你爽快的。」他伸出手要摸她。
「而我今天非常不爽快。」冰冷的聲音響起。
金虎力的手在半途僵住,猛然轉過身,瞧著翟玄領佇立在牆上,居高臨下的逼視他,表情冷冽,雙眸進出厲色。
「翟幫主?」金虎力訝異的叫。
「相公。」艷衣喚了聲。
「相……」金虎力再次轉頭,死盯著眼前的女人。「你……」他的臉倏地發白,鐵球滑落他的手掌。
有那麼一瞬間,艷衣幾乎要同情起他,可她現在更想同情的是自己,瞧著丈夫的臉色,她知道自己要有苦頭吃了。
沐文彎身撿起鐵球,臉孔漲紅,而後用力丟向金虎力,咚地一聲,打中他張大嘴的瞼。
翟沐文拍拍手,趾高氣揚,艷衣在下一秒笑了出來。
尾聲
「小黃狗,叼著肉,來到河邊要過河。」紅笙大聲的唱著歌,雙腿在車外晃啊晃的,而後脫下紅繡鞋丟在路上,
「哎喲、哎喲!看到河裡有隻狗,嘴上有塊肉。」她又脫下另一隻鞋丟了出去,隨即翻身鑽進馬車裡,打開一隻木箱,翻出裡頭的衣裳。
「小黃狗,不快活……」她拽著衣裳坐到馬車外沿,開始丟衣服。
坐在馬車前頭的溫絲縈漾出笑,「這歌真有趣。」她抬眼瞧著悶悶不樂的艷夾。「怎麼?不想來送我?」
艷衣回過神。「不是,」她為自己的分神而抱歉。
「娘,你看,兔子。」坐在兩人中間的軫懷高興地指著出現在路中的白兔。
溫絲縈摸摸兒子的頭,嘴角含笑。「到馬車裡跟紅兒說說話,好不好?」
翟軫懷頷首,聽話的拉開布簾鑽到裡頭。
「還在為大少爺的事煩心?」溫絲縈問道。
艷衣眨了下眼。「都過三天了,他的氣還不見消。」那天相公在見到她時,雖然生氣,可脾氣一直控制得很好,直到他發現她跛了腳。
這事把他壓隱的怒火全爆出來,他反手就刮了金虎力一耳光,將他的牙齒都打了出來,她簡直不忍卒賭。
金虎力被打得上了火,也開始還擊,若不是六弟隨後趕到,後果不堪設想,相公將他揍得滿地找牙,都嘔出血了,連一旁的沐文都讓相公的怒火給驚嚇住。
一回府他就將她關在房裡,不許她出去,甚至連談都不跟她談,冬黎跟夏曦在丈夫走後,驚嚇得直發抖,甚至抱頭痛哭,擔心自己將會被趕出府。
她待在房裡等著丈夫回房好與他談,可一直到她睡著,丈夫都沒回來,第二天起床時,丈夫也不在身旁,她不知他是沒回房,還是一早就起床。
這期間她唯一做的就是與肆弟長談了一番,才知當初翟亞坤私賣貢茶時,他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曾幫過忙,當時翟亞坤要他幫忙運送東西,他好心地幫了忙,卻沒想到裡頭裝的竟是貢茶,後來翟亞坤被關進柴房,他開始忐忑不安,於是私底下去找翟亞坤,他才告訴他實話,並威脅他若是洩漏風聲,就將他一起拖下水,壇肆心生害怕,只得後來又幫他送紙條給金虎力。
艷衣聽後氣憤萬分,可壇肆接下來的話語卻澆熄了她的怒火,前些日子翟玄領將他找去,問他是否沒去私塾上課,他在他循序的追問下,才說出此事,翟玄領告訴他不用擔心,他自會處理,所以他就安心的去上課了。
這番話語讓艷衣沉默下來,幾乎泫然欲泣,當天她寫了一大疊的話,將之擺在丈夫的枕頭上,翌日,紙張不見,於是她知道丈夫確實有回來,可卻還是不肯與她說話,她生氣的又寫了一大疊,今天早上紙張又不見,她知道定是丈夫拿走了,她真不明白他在鬧什麼彆扭。
原本她打算直接到漕幫去找他,可丈夫下了命令,誰要是放她出府,就逐出府,絕不寬貸,她就這樣被困在府裡,若不是三嬸要下杭州,公公特准她出來送行,她現在恐怕還在屋內。
名義上雖是送行,可她想著定是公公特意放她出府,如此一來她就能在送行後直接去漕幫找相公,一思及此,她便恢復了些精神。
「大哥說大少爺自小到大,脾氣一向控制得宜,這次會發這麼大火倒是出人意料。」溫絲縈仍是一臉溫柔笑意。「最近發生太多事了,他的脾氣一再失控,不只嚇壞了別人,恐也嚇壞了自己,自然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我明白。」艷衣歎氣。「只是我還是希望相公能聽我說幾句話。」
「再給他些時間吧!」溫絲縈握著韁繩,聽著馬車後紅兒的歌聲。「等他想通了,自然會飛奔到你身邊。」
「希望不是三年後的事。」
她艱澀的語氣讓溫絲縈再次露齒而笑。「你放心,他一會兒就來了。」
艷衣沒將她的話當真,只當是在安慰自己,為了轉換心情,她問道:「三嬸這麼匆促地到杭州,可是為了避開公公?」她的語氣顯得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