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他暗啞地說。「不能與人長住。」
「我不明白。」她搖頭。「長住會如何?」
「我是已死之人,屬陰,你與我在一起陽氣會耗損,久了後便會生病。」他與她一起只有百害無一利,他雖不願,可卻也無能為力。
「一定有什麼法子的。」她不願相信沒有解決之道。「你說你死了,屬陰,可為什麼你有體溫?」她舉出矛盾之處。
他微笑。「我有溫度不代表什麼,我是鬼這件事不會改變。」
她歎口氣。「我不希望你再回那個人身邊。」
他沒說話,只是端起碗用餐,兩人各懷心事,沒再交談。
第七章
灰眉道士以桃木箭刺穿黃符,揮舞木劍,踏著罡步,想要進入房內,可才碰上門扉,便被震了回來。
「好厲害的妖狐!」他手掐訣,行步罡,再一次衝上前去,沒想到又給震了回來。
「師叔。」巫盡山上前扶住樓青松。
「不要你多事。」他甩開巫盡山。
「道長,行不行啊!」王老爺在一旁焦急著。「我王家一脈單傳,千萬替我保住我兒子啊!」
「你這臭道士,再不識相,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屋裡傳來女子嬌媚之聲。
「廢話少說!」樓青松口念五雷咒,伸手一指,只見符咒燒了起來,他再次衝上去。
這回門屏讓他給撞了開來,只聽得他說了一聲:「妖孽——」整個人便被摔飛了出來。
「小心。」巫盡山上前抓住師叔。
「滾開!」樓青松掙脫他,又衝回房,這回只聽見屋內一陣「鏗鏘」聲,樓青松被丟出來時已昏厥過去。
巫盡山歎口氣,豎起食指與中指,一張道符已夾於其中。
「道長——」王員外的聲音又起。
「知峰,保護好員外跟師叔。」巫盡山叮嚀了句。
「是,師父。」知峰自樹叢後跑出來,將昏迷不醒的師叔拖進草叢去。
巫盡山拋起符紙,口念神咒,將體內的氣聚積起來,在符紙落下的瞬間結印打入房內,只聽得一聲巨響自屋內傳出,而後便是漫天的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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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後,決瀾正端著幾盤要出去時,忽見天空傳來一道閃電,接著是一聲巨響,她嚇了跳,發現東南上空浮現一層紫色雲氣。
「發生什麼事了?」決瀾望著天。
「是妖氣。」南宮無尚出現在她身後。「這妖氣不弱了。」
「嗯……」她沉吟著。
他低頭瞧著她的頭頂,問道:「你想去瞧瞧。」
「嗯!」她點頭。「知道出了事我沒法不管,可若使了法術……」
「你放心,這妖氣應該能混淆魔王探測我們在哪兒。
她仰頭朝他微笑。「那就好。」她將幾盤放回桌上。「我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她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臂,既然他說使法術不礙事,那他們也就不需要步行了。
他低首瞧她笑靨如花,終於明白何謂:美人顏色嬌如花,這句話正適合她。
「怎麼?」她輕語,眼兒溫柔。
「如果我生前有你,便不會留戀沙場。」他沙啞地說,而後終於縱容自己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因他再也不能壓抑,若再不碰觸她,他會瘋狂。
決瀾的臉蛋燒紅成一片,還沒能作出任何反應,四周便晃了起來,她緊抓住他,一聲低語歎息自她口中逸出。
「臭道士有兩下子嘛!」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決瀾回過神,就見一名穿著全身紅的女子立在門前,她較好的身段裹於上好的絲綢內,露出雪白的香肩與酥胸。
「把王少爺放了。」巫盡山說道。「別多作孽。」
「是他不讓我走,對嗎?少爺。」她柔媚地朝裡喊了一聲。
「是啊!你們不要多管閒事。」王倫走了出來。
「哎呀,我兒啊!你怎麼瘦成這樣!」王員外叫著。
決瀾瞧著走出來的王倫,他不會很瘦啊!還挺著個小肚子,只是面容憔碎了些,眼神渙散了些,但還是福福泰泰的模樣。
「你們兩個又是誰?不會是跟道士一夥兒的吧!」紅狐瞧向站在角落的一男一女。其它人在聽見她話的當兒都轉向了決瀾與南宮無尚。
「姑娘。」巫盡山在瞧見她時訝異了下,隨即露出溫和的笑。「沒想到會再遇上你。」
南宮無尚在瞧見他的笑時,不悅地皺下眉。
「原來真是一夥兒的。」紅狐手拿羽毛,朝王倫臉上搔呀搔的,惹得他傻笑著。
「妖女,你對我兒子做什麼!」王員外憤恨地自樹叢裡站起。
紅狐瞪他一眼。「找死,死老頭。」
「快趴下。」知峰急忙跳起,將他壓下。
紅狐笑得大聲。「這樣就嚇死了,我都還沒出招呢!」
決瀾輕笑出聲,這女子真頑劣。
「你走吧!我不與你為難。」巫盡山對紅狐說道。
「真會說大話,誰與誰為難還不知道呢!」她一甩手,長尾巴往道士捲去。「我可還沒嘗過道士的滋味,今天就拿你開葷。」
「放肆!」巫盡山沉下臉,右手的符咒往她身上打去,身子卻已讓她的尾巴給纏住。
「真糟糕。」決瀾輕擰眉心。
「你想救他?」南宮無尚沉聲問。
「嗯!」她伸手向腰間的香包。
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有進一步的行動。「這道士還能撐會兒。」
「他似乎頗有慧根,就是年紀尚輕,根基不夠。」她瞧著道士的法術。「再過些年,他應該能有所成就。」
南宮無尚忍耐著並末吭聲,臉色卻是愈來愈嚴厲。
「其實,我自個兒也沒學多少年,卻這樣評起他人。」決瀾忽然笑了起來。「說不准他比我還小時便學了——」
「別說了。」他突然打斷她的話。
「咦?」她疑惑地抬起頭,瞧見他臉色難看。「怎麼?」她關心地問。
「我不喜歡——」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能說什麼?若他是人,他可以告訴她他不要她關心別的男人,不要她提別的男人,他會將她擄走,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可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