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摘星星、撈水月,他都能答應。洋房、轎車、鑽戒,他一樣也不會吝嗇。
「我不能拋下我爸爸。」她的眼神陰鬱下來。「所以——」
「你以為我會不管你父親?」
「嗯!」她在他懷中回答。
「小寶貝,我不會不理你父親的。」他向她保證。
「把我爸爸接來,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我爸爸不會花你很多錢的。」她天真地道。
兆驥直想仰頭大笑,但他努力憋住狂笑的衝動,佯裝認真地問:「第二個要求呢?」
她偏著頭思忖,「我想多瞭解你一些。我不希望連自己的丈夫是怎樣的人都不知道。」
「就這樣?這就是你的要求?」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很困難嗎?」寒穎一臉害怕。
我的天!難道你不知道縱使你要求十克拉的鑽戒、黃金地段的花園別墅、上百萬的進口轎車,我都可以滿足你嗎?兆驥在心中訴說。
「你很容易滿足喔!」憐惜地擁緊她。「我答應你,寶貝。」愈是發覺她的長處,他就愈疼愛她。
「太棒了!」她輕吻兆驥的額頭,「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你問吧。」他坦然地坐直身子。
「你幾歲?」
「三十三。」
「何時去美國的?」
「母親過世後我就出國了。」
「為什麼要去美國唸書?」
他用嫌惡的口吻說道:「村裡的人都瞧不起我,只因我母親是未婚媽媽、我是私生子,所以她死後,我當然沒有必要留下來受有嘲笑。」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兆驥的身世及過去,令她傷心。
「沒關係,說出來反而好過點。」他啄了下她的唇,「還有什麼問題,寶貝?」
他的暱稱,使寒穎歡愉的笑了。「為什麼回國?」
兆驥避重就輕的道:「這山是兆家的祖產,理應有人繼承。所以,我回來管理,順便照顧厝。」
「你一定很愛家。」她肯定的表揚。
「家園必須要保證。」他點頭承認。
事實上呢?這種冠冕堂的「謊言」令他心虛。
「為什麼……」話未說完,她又發覺他的需要了。
「噓!等一下再說,愛人……」
「好不好玩?寶貝。」
寒穎點頭,沒力氣說話。
他們幾乎是在床上度過一天的,寒穎早已筋疲力竭,兆驥卻顯得神采奕奕。
「你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他寵愛的問。
「沒意見,只是我全身酸痛。」她頻頻抱怨,卻無一絲悔意。
「那我們先洗個澡,再去釣魚,然後烤魚吃,如何?」
「很棒!不過我已沒有力氣走路。」她雙眼幾乎要閉起來了。
「為什麼你要走路?」兆驥橫抱起她,「這樣,你就用不走路了。」
寒穎微笑,將臉埋入他的胸膛。「你對我好好。」
「老婆只有一個,我不疼你,要疼誰?」他送上真情的吻。
李佚在總裁辦公室裡,忙碌不已。
「死兆驥!」幾天下來,他已忙得腰酸背痛,全身虛脫。兆驥這小子不知去哪逍遙了,一個多月以來,沒有電話,也不見人影。
電話鈴聲響起,他伸手拿起話筒。
「Hello,ThisisAlice,Jɑckie?」
不妙!李佚的心跳到喉嚨。
「艾莉絲,我是李佚。」
「李佚,Jɑckie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裡,那他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他。」電話那頭傳來艾莉絲標準的京片子,而她口中的Jɑckie是兆驥的英文名字。
「艾莉絲,別擔心,他說他會回來的。」
「他一向如此,獨來獨往,沒把我放在心上。」艾莉絲心知肚明。「李佚,我好想他,想去台灣一趟。」
「你?!來台灣?」天啊!太可怕了。
「是的。記住,不要告訴Jɑckie,我要給他一個驚喜。」李佚苦笑的掛上電話,這下子兆驥有得瞧了。
「兆驥,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她的手錶在摔下山巖時震壞了。
兆驥搖頭,他根本沒有帶表。
「我們真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寒穎喃喃道。
「沒錯,」兆驥爬起來。「我們應該下山舉行婚禮。」「下山?我們沒有上衣穿,所剩的只有條牛仔褲,我甚至沒有鞋穿。」她哭喪著臉。
「這倒是真的。」他苦惱著。「沒關係,我來想辦法。」兆驥搜尋屋內,找了好久,終於發現針線。
「我來做件衣服,讓你穿下山去。」
「你會嗎?」她不信。
「試試看吧!」他有些笨手笨腳的裁著被單。
寒穎笑在心裡,「你算了吧,我來。」
她快速的裁剪被單,又縫起來。
「你好厲害。」兆驥十分佩服她的女紅技巧。
「比起我爸,我遜多了。」她自謙道。
「你爸一定很了不起。」
「是的,一個大男人獨立撫養女兒長大,他受的苦夠多了。」寒穎自願自的說下去。「我相信沒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那是你,你有愛你的父親,可是我沒有。」他憤世嫉俗地捶下牆壁。
「對不起,兆驥。」她連忙道歉。
「不要說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燒菜。」兆驥頹喪地走向廚房。
午飯後,他們睡了一個午覺。
兆驥一直睡到黃昏才起床,伸手一探,寒穎不在床上,他不禁彈跳起來,掀開被子要下床,卻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不要生氣!
兆驥釋然的笑了,有如此蕙質蘭心的妻子,拴住她都來不及,怎麼會發怒呢?
他在廚房找到了正在做飯的寒穎,兆驥從後背住她,用下巴磨蹭她的秀髮,「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你一整個下午都不理我,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她努了努嘴。
「你誤會了,我的寶貝,我只是在想,該稱呼你兆太太呢?還是盛太太?」
她歡喜的轉過身。「對我都是一樣的,只要你愛我,姓兆、姓盛我都不在意。」
兆驥的手指輕壓她的唇,「你說得沒錯,有哪對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也許盛得勝有難言之隱吧!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我的父親,更何況他已經死了。」他歎了一口氣,「我愛你,寒穎,因為你,我才體會到何謂愛情。」他的雙唇吻上她的發,「我不願自己的身份證上永遠寫著『父不詳』三個字,我要我們的孩子清清白白,受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