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向榮,無限生機。」赤雁眉開眼笑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視覺上的享受呢?」
他們雙目交纏,嚴繼武對赤雁——似乎已毫無敵意。
兩人默默無言,任情意在空氣中流動著。
「嘿!嘿!瘸子也敢泡馬子啊!」挑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赤雁一回頭,看見一群不良少年不懷好意地笑著。
「你們要做什麼?」本能的,赤雁立刻擋在嚴繼武面前。
「デ看不出來!」一群人放肆地叫囂著。「瞧這位帥哥不但跛腳,還是個吃軟飯的男人,一點用都沒有!」
嚴繼武臉色發青,難看至極。「你們要做什麼?」
大夥兒又哈哈大笑。「問得好啊!」他們立刻圍繞過來,想調戲赤雁的意圖相當明顯。
嚴繼武將赤雁拉到身邊。「別怕!不會有事的!」
赤雁也認真地回答:「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聽了赤雁的話,嚴繼武真想捧腹大笑,他可是空手道高手呢!這幾個混混,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瞬間,他的心冷了下來,他是個殘廢,怎能大顯身手?可是,他仍然聲色俱厲喊著:「哼!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混混,想欺凌弱小嗎?」
「你錯了!」一個看似帶頭的混混道出一堆歪理。「我們是不會欺侮女人的。我們只是替她打抱不平,她不該保護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反而該有個強壯的男人來保護她。
「我們是看你不順眼!」話終於挑明了。「你懂了嗎?我們要好好的教導你,讓你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老大振臂高呼,所有的人一擁而上,準備對嚴繼武拳打腳踢。
「不!你們休想傷他一絲一毫!」赤雁不顧一切地趴在他身上,想要保護他。
「不!」嚴繼武尖叫。「你不能這麼做……」
他怎能讓她受傷?
「你不需要保護我!」他想推開她。
無奈,她的身體竟硬如鐵板,推也推不動。
「不!我一定要保護你。」不知哪來的勇氣,讓她不願退縮。
「為什麼?」
難道她愛上他了嗎?赤雁還來不及回答,無情的拳頭已經落下來,狠狠地打在她的背上。這一群人,真是禽獸不如,連一個弱女子也不放過。嚴繼武心如刀割,心底淌著血……他終於嘗到何謂錐心刺骨之痛。
李延年見他們遲遲未歸,覺得不對勁,火速同美鳳跟上前去看看。
看見一群不良少年正在動手打人,李延年氣急敗壞地叫著:「你們幹什麼?」
美鳳也跟著大叫:「警察來了!警察先生,有人在打架!」
不良少年們聞言,一哄而散。
「少爺,」李延年衝到嚴繼武身旁。「要不要緊?!」
「受傷的不是我,是她——」嚴繼武話中充滿憐惜。「赤雁為了我,吃盡了苦頭。」
他雖毫髮無傷,卻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小姐!」望著赤雁背上的傷痕,美鳳聲淚俱下。
「趕快送她回小屋,請大夫來!」
大家趕緊上車,向度假小屋全速前進中……
* * *
赤雁做了一個美夢。
嚴繼武居然雙腿健全,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安置在如羽毛般柔軟的大床上。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讓赤雁一時睜不開眼。這裡是哪裡?她的房間是沒有窗戶的,這裡究竟是哪裡?
一個模糊的黑影在她眼前晃動,那是美鳳嗎?「美鳳,這裡是……」她虛弱地問道。
「這裡是我的床。」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是嚴繼武守著她?赤雁一下驚醒了。
「是你——」她嚇得半坐起身來,卻被嚴繼武推回床上。
「你身上有很多淤傷,要多休養!現在還不能起來。」嚴繼武解釋著。
她腦中一片空白,囁嚅地問:「是你……陪了我一晚上……」
「是的。」他坦承。「你捨命救我,我能不回報你、不擔心你的傷勢嗎?」
她想起那個奇怪的夢境,眼神不禁瞟向他白被單下的雙腿。
難道,她那麼期待他能夠健步如飛?
她回想起那段「美女救英雄」的事跡時,不禁雙頰嫣紅。
「怎麼了?」嚴繼武異於平常地對她關心了起來。
「對不起——」她娓娓地道出心中的痛楚。「因為父母很早離異,我很缺乏安全感,很怕男生……」她老實地說著。「我不知道如何跟男人相處,也沒有接近過男人,除了你——」她抬起頭,看到他鼓勵的眼神。「我在你面前做出了很多愚蠢的事,那是因為我慌張失措……」
她天真的神情裡透露著真誠。「可是,很奇怪的,你是我惟一不懼怕的異性。」說完了真心的告白,她忸怩的低下頭來。
她沒看到嚴繼武動容的神情,不知過了多久,他暗啞的嗓音響起。
「我也要向你坦白——」他鼓起勇氣。「我對異性不感興趣,從來沒有和異性靠得如此近過,除了你。」
為了救他,她不顧自身安危的舉動感動了他,讓他明白,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他必須把握機會,否則得不到她,是他的損失。
「我?」她驚異地抬頭。
「是的。」他臉上的真誠不容置疑。
「所以,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提出疑問。
嚴繼武關心著。「可能嗎?你要做老處女?這樣,會被人笑的。」
「我……女人是很吃虧的,背負著傳統的包袱。」她有口難言。「因為世俗的壓力,我會結婚的,我必須找一個丈夫。只是——是在我的條件下。」
「你的條件?」聽起來頗為詭譎迷離,嚴繼武試探地問著。「是什麼?願意說來聽聽嗎?」
她不由得翹起如櫻桃般的小嘴。「我想找的丈夫就像好朋友那樣,只有精神上的交合。」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仰首迎向他。「就算要同床——也不做任何碰觸。」
他目光一閃,對她提出的條件相當錯愕。
「為什麼?」他柔聲問。
「因為——我對男人沒有感覺!」縱使是謊言,她的眼裡仍蒙上了一層莫名的憂慮。「我寧願終生都不要和男人有任何關係。」她不自覺地用力握緊了被單。而這一切,都落入他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