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敲擊的聲音再次響起,洋洋把臉自掌中抬起,頓了近一秒,才意識到原來那敲擊木頭的聲音是敲門聲。
匆匆抓起疊放在椅上的睡袍,「誰?」她邊繫著腰帶,邊揚聲問。
「送餐點來的,小姐。」
「餐點?」鎖上大門的暗扣,洋洋微拉開門,露出一臉疑惑地看著外頭的兩名服務生,「我沒有訂餐點呀?」
「喔,是昨天隔壁的先生為您代訂的。」服務生之一翻著手上的單子,回答道。
聞言,洋洋打開門,讓兩名服務生推進一輛餐車,接著他們朝她禮貌的點過頭之後,便埋頭執行他們的工作,將所有的餐點放於桌上,擺好餐具,給空杯倒上冰涼的果汁,在這期間,他們都不曾再看向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望著他們勤快的動作,洋洋來來回回張闔小嘴不下數次,但就是無法將想知道的事問出來。
終於,他們做好了所有的工作,準備要退出去時,洋洋深吸一口氣,開口突兀地問:「請問一下,你們知道為我訂餐點的人,現在在哪裡嗎?」
服務生為她突然的出聲,呆愣了一下,不過立即就恢復了他們應有的專業。
「楊先生昨天傍晚就退房了。」說完朝她點點頭,就將餐車推出門外,並體貼的將大門給帶上。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離開,她所有的心思皆在努力消化他離開的消息。
苦澀充塞著她整個人,原來他們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瞬間火花,標準的一夜情?她應該知道的才對,畢竟一開始她心中就有這層預知了,不是嗎?
猶如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桌上的餐點她連望都不望一眼,緩緩走回臥室,拿出一旁角落的行李箱,開始將自己的物品往裡塞,她沒有度假的興致了,她——想回家。
一直到她踏出小木屋的那一剎那,她都未曾注意到化妝台上便條紙的留言——
洋洋:
我有急事必須回台灣一趟,你睡得好香、好甜,讓我捨不得叫醒你,所以我留張紙條給你。
過幾天我就會回來,等我、別走。
捨不得離開的磊留
*** *** ***
楊克磊憤恨的將手中的電話筒捧回桌上的主機,滿臉的怒容顯示了他的心情,他不應該離開的,不該放她一個人,他應該喚醒她或等她醒來的,懊惱、沮喪在思緒中徘徊著,不肯跳脫。
這就是林禮甫一進門,看在眼中的情況了。
「怎麼?還沒找到人呀?」走到好友的面前,挑張椅子坐了下來,林禮關心的問道。
「你還敢問?要不是你那通狗屁緊急電話,我會落到現在這樣,連個人影都找不著?」楊克磊怒火重重地瞪著好友。
「呃……美國都已經出兵了,連大炮都打到最前線了,我怕這一打起來,我們公司在中東一帶的投資會受到影響,所以才會急著找你回來的。」頓了頓、歇歇嘴,林禮接著以鬆口氣的語調說:「還好,結果——沒打起來,要不然即使有你在這,也沒什麼作用。」說到最後,他根本忘了正在為自己脫罪,只一徑的大呼好險。
「是呀!」楊克磊含笑的附和後,驀地拉下臉上的肌肉,「那你把我找回來幹嗎?」
「呃……呵……」被他這麼一問,林禮一時啞口無言,只好陪笑的。
「呵?哼!」楊克磊看著他理直氣壯的神情中,帶著一些些尷尬與一絲絲的內疚,雖知他是對的,他的判斷及處理方式亦是無話可說,但他就是克制不住的對他輕哼一聲,表示自己鬱悶的心情。
「哎呀!別對我這個多年的死黨兼忠誠的下屬板著一張臉嘛!你想想,至少在這次不算烏龍的烏龍事件中,讓我們見識到了公司派駐到中東的那些人,應變能力還算不錯,不負公司用心良苦的栽培,你說對嗎?」林禮盡己所能的聊表安慰之意,畢竟將他從旅遊的天堂中硬扯回現實裡,還拋下了一個他興趣濃厚的女人,說他是罪魁禍首並不為過。
聞言,楊克磊仍是滿臉的郁卒,他睨了林禮一眼,起身大步往門口的方向走。
「嘿!你要去哪裡?」林禮緊張的揚聲問道,生怕眼前這傢伙一個興起,不顧一切走人,那可就不得了了。
「開會呀,我還能作啥?自從我一踏進公司,桌上的檔案夾及行事歷就沒有空著過,好像怕我會太閒似的,所有的行程還是你這個總經理親自填上去的,我能當作沒看見嗎?」晃晃手中的文件,楊克磊停下腳步,旋身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他,嗤鼻的說。
「呃……呵!呵……」被好友洞悉到自己偷懶地將所有公事全推給他,林禮又是一啞,答不出話來,只好繼續剛剛的逃避方式——裝傻。
滿意的看到好友如自己所預期的一樣,糗得可以,楊克磊不再調侃他,轉回身子,左腳才剛要邁開,接著像想到什麼似地再次轉身,「喔!對了,我的秘書呢?」
自從那天匆匆的回到公司,至今起碼已經有三天了,印象中他好像都沒有看到門外那張辦公桌的位子上有坐人。
「她跟你一樣,都在休假。」林禮邊說邊起身,尾隨在楊克磊的後面回答道。
休假兩個字,很快的將楊克磊才稍稍撫平的不滿又給挑了起來。
「我這個Boss都回來上班了,她這個秘書還放什麼假呀?Call她回來上班!」
無理的要求,讓林禮明顯的感受到上司的牽拖,「她的假期,公司早就簽允的,況且她人已經出國遊玩,所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無理取鬧的楊克磊給打住了。
「公司早就簽允是因為她的老闆也放假的關係,現在我的假都取消了,那她還放什麼假呀?」
誰管她的假是不是經過公司章程合法同意的,反正現在他就是不爽有人比他還大牌,放假?她想的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