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只要他能一直笑得這麼高興,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現在去哪兒?」
「你說。」牧野流冰問她。
「我們……我們隨便走走好不好?」
「嗯。」
兩個人就這樣手拉著手,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天色漸漸變黑,街燈盞盞點起,月光漸漸明亮,日本的街頭開始寧靜,好像這只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第七章
明曉溪憂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怎麼辦?昨天她沒有跟餐廳請假就沒有去打工,經理一定非常惱火。她的工作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呢?還有,即使經理大發慈悲允許她工作下去,她的工作時間那麼長,牧野流冰還是會起疑心的。可是,如果她不去打工,他們的生活費又不足以支撐下去。該怎麼辦嘛……
她困惑地仰首問天,唉,她如果努力去想辦法,問題能不能解決呢?
明曉溪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脯向前走,天無絕人之路,相信無往而不勝的她一定可以找到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走著走著,她的眼睛忽然一眨,咦,在街頭站著的兩個人,好像是冰極瞳和風間澈的媽媽……
風間夫人惡狠狠地盯著冰極瞳:「小賤人!你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是巧合。」
「你還敢頂撞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趁澈不在就出來氣我!」
冰極瞳對她鞠一個躬:「風間夫人,再見。」她轉身要走。
風間夫人一把揪住她的領口:「想跑?!沒那麼容易!我要把你送到警署,我要告你這個小狐狸精!整天裝腔作勢想要勾引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死了你的心吧,我告訴你,只要有我活的一天,你就別想得逞!」
圍觀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
風間夫人見人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興奮:「你們快來看看吶!看看這個千年狐狸精!她只要是個男人就想勾引!」
她一把狠狠擰上冰極瞳雪白的面頰:「讓我撕破你這張狐狸臉!想勾引男人?你這個小賤人!我讓你不得好死!」
冰極瞳拚命咬牙忍著,兩顆痛苦的淚珠無聲無息地滑下她的眼角……
「住手!」
明曉溪從人群裡衝了出來:「你太過分了!快放開她!」她搶上前去,拿住風間夫人的手腕,輕輕一使勁,風間夫人對冰極瞳施暴的手應聲鬆開了。
「你怎麼能這麼對瞳,她做錯了什麼?」明曉溪質問嚇傻了的風間夫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這麼善良的女孩兒,你為什麼就不放過她呢?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做錯!是你!……」
冰極瞳聲音淡淡的:「曉溪,算了。」
「瞳……」
「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今天的事,謝謝你了。」冰極瞳對她點一個頭,轉身輕幽幽地離開。
「你別走!」風間夫人看著「敵人」要走,拔腿就要撲上去。
明曉溪一把揪住她:「你還想怎麼樣?!」
風間夫人用力掙了掙,沒有辦法離開她的掌握。她憤怒地張大眼睛:「你!你這個……」
明曉溪急忙摀住她的嘴:「別罵我,我的脾氣可不好。」
*** ***
明曉溪把風間夫人拉到了一家非常高檔的咖啡廳。(雖然很心疼荷包裡的錢,但是她想,在這種高雅的場合,風間夫人應該不會輕易發狂吧。)
沒有冰極瞳,風間夫人突然變得跟她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樣了。
她的臉色蒼白,髮梢凌亂,眉宇間有一種濃濃的哀愁。
「你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明曉溪讚歎,細看風間夫人,她的五官精緻,眉目如畫。
風間夫人一怔,右手輕輕摸上自己的臉:「年輕的時候……美嗎……」,她苦笑,「也許是美的吧……」
不知是什麼原因,她這抹酸楚的苦笑象根針一樣,猛然間刺痛了明曉溪的心。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明曉溪輕輕地自言自語。
風間夫人這一刻好像才真正注意到她:「你……你是澈的同學……我好像見過你……」
「我叫明曉溪,是風間學長的學妹。」她吐吐舌頭,「對不起,風間媽媽,剛才我對您失禮了。」
「讓你……笑話了吧……」
「沒有!」明曉溪搖搖頭,「每個人都會有反常的時候呀。就像我,我什麼都不怕,偏偏就是見不得貓。有一次,我去老師家做客,突然,她家竄出來一隻貓,我尖叫一聲還穿著髒兮兮的鞋就跳到老師的床上去了!那可是我第一次去老師家呀,丟死人了。」
風間夫人被她逗笑了,她的笑容居然像陽光一樣燦爛。
明曉溪看呆了:「風間媽媽,你笑起來好好看喔,跟風間學長好像好像,難怪風間學長可以長得那麼出色,原來全都是托您的福。」
「你真乖巧,怪不得澈那麼喜歡你。」
明曉溪張大嘴:「啊……學長喜歡我?」
「澈雖然和同學關係都很好,可是他從不帶他們回家,你是我見到的他的第一個同學。」
一種幸福的感覺貫穿明曉溪全身:「呵呵,真的嗎?」
「可是,我在澈的朋友面前丟臉了,對不對……」風間夫人突然很失落。
明曉溪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風間學長是我最崇敬,最喜歡的學長,您是他的媽媽,我也很尊敬您。」
「而且,現在的風間媽媽和剛才的風間媽媽完全不像同一個人。我相信在學長的心中,您一定是世界上最優雅最慈愛的母親。我前面見過你的幾次,都是你面對瞳的場面,那樣的你我並不喜歡。可是,人都是會有很多很多角度的,像此時此刻,我又覺得你是那麼美麗,那麼憂愁,我竟然都開始喜歡起你來了……」
「風間媽媽,你對瞳的做法雖然我很不贊同,但是,我相信在瞳的面前你會變成那個樣子,一定有你的原因。你的原因雖然不一定對,但我能看出來你在傷害她的同時,也傷害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