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天愛不禁失笑,「原來尹醫師的妻子是個大醋罈子,我還以為尹醫師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妻子等著他。」
「妳快走吧,我們護理站的人員會照顧妳的朋友杜拉拉,妳不必留下來。」
很明顯的,這個小護士並不歡迎她。
那天愛點點頭,走出醫院大門,攔了計程車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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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愛扭開檯燈把外衣披在肩上,今晚又是一個失眠夜。
她來來回回地在房裡踱步,然後推開門走出房間,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書房。
那天愛,妳究竟在期待什麼?妳以為他會回家嗎?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不屬於妳,妳又怎能奢求他會為了一杯咖啡的約定而回家?
她下樓來到飯廳,想為自己泡一杯牛奶: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人住,杜拉拉曾問過她會不會害怕。
她不怕,因為她無時無刻幻想著尹墨就在她身邊啊!
客廳的大燈突然被點亮,她嚇了一跳,會是誰?一轉身,不意是剛進門的尹墨,她看了看牆上的鐘,正好是十二點。
「你怎麼回來了?」話一說出口,她便驚覺自己的問話並不恰當。
「不能回來嗎?」尹墨微瞇起眼,靜靜的望著她,深深一探,意在言外。
她顯得有些窘迫,是啊,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回自己的房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有什麼好驚訝。
而她的心正因為他的眼神而燒灼著,她是愛他的,她從不想否認她的感覺,她不確定他知不知道,因為她不曾清楚正式表白過。
對他表白的女人太多了,不差她那天愛,興許就是這一份撲朔迷離的愛,所以她的心才會覺得特別痛苦吧?
「不是的,我以為你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你一向不在平常時候回這裡過夜。」
她說得婉轉,正確的說法是:你不是都在鮑安妮家睡嗎?
「也許,我想突擊檢查。」他半真半假的說。
「突擊檢查?」那天愛不明白他的話。
「想看看妳是不是在屋裡藏著另一個男人,是不是背著我讓我戴綠帽?」他不正經的說,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充滿佔有慾的話。
「藏男人?」她竭力的想平穩呼吸。
尹墨莞爾一笑,緩緩的欺近她,視線卻未曾須臾移開她的芙面。
那天愛頓生一種無處遁逃的壓迫戚,有些心慌意亂。
「沒錯,我給了妳一個做妻子的不該有的太多自由,有的時候不免想知道妳如何運用這份自由。」
「沒有別的男人。」她堅定的說。
他聳聳肩,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答案。「無所謂,妳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交往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所以妳可以大大方方的接受馮之建的追求,我不會阻攔妳。」他說得極為輕鬆。
「之建學長?為什麼提到他?」
「他來找過我,要我高抬貴手把妳讓給他。」
「你怎麼回答他?」她有些意外馮之建會做出這樣的事。
「妳希望我怎麼回答?身為妳的老公,我都快忘了自己對妳擁有所有權,不過馮之建似乎很喜歡妳,他一直強調他對妳的愛。」
香煙味和女性的香水味飄進她的鼻端,他剛從鮑安妮那裡過來吧?
「我和之建學長沒什麼,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一向不擅長解釋,尤其面對尹墨時,更是語拙得可以。
「是啊,心心相印的普通朋友。」他語帶諷刺的說。
她皺了下眉,心頭一怔,「不是這樣的。」
尹墨的眸飽含深思的看著她,蕩人心魄,絲絲縷縷,散發令人昏眩的男性魅力。
他突然要求:「我餓了,弄點東西給我吃吧。」
她點點頭,打開冰箱,開始忙碌著煮宵夜;心裡好奇,他怎麼知道冰箱裡不是空無一物?如果不是偶爾開伙,要她把清水變成雞湯根本是強人所難。
第四章
二十分鐘後,尹墨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著那天愛煮的大滷麵,投入的模樣讓她心裡湧起許久不曾有的成就感。
「很好吃。」尹墨真心稱讚。
一碗麵可以得到他的肯定,對她而言也是始料未及的。
她坐在他的對面,一個滿足了口腹之慾的男人,連笑容都是可親的。
「我本來心情不是很好,可吃了妳煮的面後:心情沒那麼糟了。」
「為什麼心情不好?」她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他說出心情不好的原因:「今天有個產婦難產,胎兒沒能保住。」
他說得極淡,但是她可以清楚的嗅出他心裡的鬱抑。
「你很自責?」
「有一點,如果我更早進入手術房的話,也許可以救活孩子。」他沉下臉,盯著眼前的空碗。
「是我的錯,我不該攔著你問東問西。」
她想起自己那時纏著他問拉拉的病情,還央求他請她喝杯咖啡。
「不關妳的事,妳別又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難產本來就很難預料,再加上這名產婦並沒有按時做產檢,要避免遺憾也有某種程度上的困難。」
「可是讓你自責了。」
「自責是一定會有的,再怎麼說都是一個生命。雖然孩子的母親似乎並不歡迎這個小生命來到,因為我在她身上並沒有看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天愛不禁覺得心酸,想起二十八年前的他也是一個不受母親歡迎的小生命,眼眶不禁一濕。
他看見她的淚痕心中忽生憐惜。「妳哭什麼,死的又不是妳的孩子。」
她眨了眨眼,「沒什麼,只是沙子跑進眼裡。」
他啐了聲,「老套!」
「我收拾一下,你先上樓休息。」她開始整理餐桌上的碗筷。
「天愛。」他喚她。
「呃?」她應了聲,雙手只停頓幾秒,旋即恢復忙碌。
只有裝忙碌才能掩飾心中的不安,她又開始緊張了。
「愛一個人卻無法得到對方同等的愛是很痛苦的。」他在她身後說。
她一愣,心跳加速,以為他猜出什麼。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