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客人似是聽到裡頭的紛爭,逕自走進包廂;眾人一驚,沒有想到會是尹墨和鮑安妮。
穿著鐵灰色西裝的尹墨,出色得救人移不開目光。
他挑著眉盯著那天愛,沒錯,他是聽到那天愛的聲音才走進來的,不然他才懶得管這種事,交由老闆處理即可。
「怎麼,這包廂現在這麼紅啊?」尹墨故意這麼說。
「因為服務生弄錯了,就把這三位客人帶來尹先生預訂的包廂裡,客人一坐下不想換包廂了。」老闆也覺得很無奈。
「那就讓他們坐吧,我們到隔壁包廂去。」尹墨的手自然的摟著鮑安妮,親暱的勁兒如在蜜裡摻糖粉。
鮑安妮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修長的身材,明艷的外貌,不愧是模特兒出身的大明星,任何女人站在這樣的女人身邊都要自慚形穢。
那天愛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見到她,她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鮑安妮同樣注意到她,同樣用一種打量的目光審視著她。
「尹先生願意讓座真是太好了。」老闆一聽問題可以順利解決,立刻眉開眼笑。
杜拉拉看見尹墨的同時亦安靜下來,真是糗大了,大嗓門的結果只是讓尹墨以為楊鵬程和她分手是對的,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這麼凶悍的女人,介紹女友給楊鵬程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她怎麼這麼命苦,一張臉不知該往哪裡擺。
何馭自然也發現這名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是那日在三鼎醫院遇上的年輕院長。
尹墨走後,何馭好奇地問:「這人是三鼎醫院的院長,妳們是不是認識?」
「你問天愛,看她是不是要讓你知道。」杜拉拉霎時沒了氣焰。
「尹醫師是……我的……是我的……」天啊,她說不出口。
她竟然不敢承認她和尹墨的關係,因為她在尹墨心裡是一個不重要的人,說出來只是貽笑大方罷了,
杜拉拉知道她的困難,幫她拉話:「尹墨是天愛的丈夫。」
何馭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天愛,「她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他是我丈夫。」
「可是他懷裡卻摟著另一個女人。」何馭心中疑惑。
「這有什麼稀奇的,你沒看八卦雜誌嗎?天愛和她先生的感情並不好,尹墨在外頭有別的女人是公開的事,而且很多人並不知道尹太太就是天愛,還以為尹墨的妻子長年住在國外,喂,你不必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可是妳這麼年輕……這怎麼可能?」他還是不能接受。
「我十九歲結婚,已經結婚三年了。」
何馭難掩失望的說:「好可惜。」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還是可以追求天愛啊,只是如果你想追求天愛的話,必須先說服她離婚,因為她的腦子很死,不會在已婚的情況下跟你交往。」杜拉拉言明在先。
「妳自己的想法呢?妳為什麼甘願守著這個不能帶給妳快樂的婚姻?一般人可能拿了巨額贍養費就走人,妳為什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何馭好奇的問。
「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杜拉拉托腮看著那天愛。
這時,服務生開始上菜,那天愛卻已沒了胃口。
尹墨就在隔壁包廂,她好想看看鮑安妮是如何伺候尹墨的,她不求尹墨對她死心塌地,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
那天愛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牽強的答案,很難說服人。
何馭咧嘴一笑,「算了,今天不談掃興的事,我們好好的吃一頓飯吧。」
杜拉拉拍拍那天愛的肩膀,「是啊,反正想也沒用,不要再想了。鵬程那樣對我,我才是真痛苦呢,現在不也活過來了。」
那天本愛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接受這樣的婚姻關係,但當她看見尹墨帶著鮑安妮走進來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
第七章
三人離開料理亭時已經很晚,那天愛沒想到尹墨會在店門外等她:她呆愣許久:心頭紛亂,不知所措。
「妳過來。」尹墨命令,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她。
那天愛困難的移動腳步,杜拉拉和何馭站在一旁,誰也不好意思管人家的家務事。
就在她走向他時,天空開始飄起細雨,雨水打在她的頭髮上,沿著她的面頰滑下。
她迎上尹墨深幽的眸。「有事嗎?」
「我明天會讓會計在妳的銀行戶頭存進三百萬。」
「為什麼?」她仰首問道。
「妳不是說打算替妳爸媽修墳?」他淡淡的說。
那天愛愣了一下,「你說你要給我三百萬替我爸媽修墳?」
她有片刻的迷惘,沒錯,她被弄糊塗了,尹墨為什麼要給她錢?再則她並沒對他說過要替父母修墳的話,只不過杜拉拉住院時,她與拉拉閒聊時輕描淡寫的提過。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我知道妳沒什麼錢。」他說,淡淡的口氣聽不出心底真正的情緒。
「你不必這樣的。」
「妳也不必見外,認識你們家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他很自然的說。
「可是,你真的不用為我做這些事,我有多少錢就做多少事,我不能用到你的錢。」這一點骨氣她還有。
尹墨納悶地看著她,「為什麼不能用到我的錢?」
「因為……因為……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因為……因為……你並不愛我。」
她說得夠坦白了吧?
聽到她說他並不愛她的話,他的心有片刻不尋常的跳動,一種陌生的情緒困擾著他,他分析不出為什麼,只好暫時將它隱藏在心裡。
「可是……」
「我知道妳會拒絕,可是我還是希望妳收下這筆錢,我不是為了妳,是為了妳爸媽,不論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畢竟在法律上他們是我的岳父岳母,再說他們在世時對我還不錯。」
她感激的哭起來,他怎會知道她沒什麼錢?她的積蓄全給了何敏,想給父母修墳確實有些困難,只是……用他的錢又是另一回事。
雨水摻著淚水順著那天愛的臉頰滑下來,他看見了。「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