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讓你的顎頰休息吧!」她接過他的手提電腦,開始照本宣科了。
宇默向來冷靜沉著的臉上,呆滯又吃驚的表情足足有一分鐘之久。
成恩,他的月租情人,他的雪仙子,他的玩伴,現在又多了一層身份,他的秘書!這個草約memo是用英文寫的,而她,念、得、順、溜、極、了。
青春娟秀的二十歲女孩,英文程度頂呱呱,回答起江秘書的問題縝思細膩、條理分明。她難道非得當月租情人嗎?唯一的解釋該是她急需鉅款吧!
宇默端凝著她鑽研在電腦上的側臉,專神、靈秀、慧黠、甜俏。
美,太美了,美得很優質!絕美的倩影映入他腦海心版。
成恩完成任務,正想說再見,不意聽見江秘書又問:「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成恩。」她大方報出「名號」。
「成小姐,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你。」江秘書說。
「你已經見過我了。」成恩老實說。
「我記不得了,你提醒一下吧。」
成恩俏皮的勾勾唇,「那一天,我記得你穿的衣服是紫灰色的套裝……」
宇默發覺兩個女人有可能開闢電話聊天室,趕緊將電話接過來。「我還有事情交代成恩,你們改天再聊吧!」掛線!
「還有事?」那她不就走不了了?
「你能流利讀寫、打中文字嗎?」他不能避免對她的成長背景感興趣了。
「行。」成恩歪著小腦袋看他,「要我將這個memo翻譯成中文嗎?」
中英文流利?佩服,這種雙聲帶不得多見呢!「翻譯的事情江秘書會處理。」成長於美國的他,只看得懂平常的中文,成篇的中文備忘錄就免呈現給他了。
「小恩,我該替你加些月薪吧?」他拿著全新的角度審視她。
「我臉上寫著我很缺錢的字眼嗎?」俏容登時垮下。
臉上是沒有寫字,但她心裡到底想些什麼呢?宇默直勾勾地擒住她臉上兩泓黑潭。「你替我做了許多不屬於你工作範圍的工作,我不該沒有表示的。」
「該我的工作我不會打馬虎眼。」小嘴不悅扁起。
「好,那麼,」溫燙手指爬上她領口開處。「你什麼時候正式上工?」
正式上工?他是指……啊,她懂了。臉蛋兒像顆紅蕃茄了。
「現在嗎?」她垂下眼睫,囁嚅探問。
他不怕口腔傷口又撕裂嗎?嘴裡有傷的人可以接吻嗎?做愛做的事情的時候免不了會接吻吧?其實有點懷念上一次接吻時暈陶陶的感覺……哎呀,她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移開電腦,健臂一攬延她入懷卿卿相依,沉沉嗓音帶著壓抑的野性。「氣氛不錯,你聞起來香噴噴的,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浴袍,看來秀色可餐。」
她的第一次來了,好緊張哪!輕吟一聲,閉上了眼睛,心頭卻仿似給一塊重石壓上了。
「小恩,你睡袍領口開了。」如大提琴第四根弦拉開全弓的低醇音調。
「噢。」
「半個乳房給看見了,聳挺渾圓,摸起來也是柔軟又有彈性吧?」
「我……」
拜託,她又沒機會摸別人的,沒得比較,哪知道她的算柔軟嗎?
「浴袍下擺也岔開了,修長白皙的雙腿看來柔美如凝脂。」
「嗯,」她細細呻吟一聲,身子整個麻酥酥地。但,他好像哪裡不對了……
「如果我的手放進浴袍,磨搓幾圈,你的胸脯會更腫漲吧?又如果我的手伸進下擺裡面,我可會探尋到濕濕的水意從中心那兒流出來?」
一句句,一聲聲,如弓滑過弦柔柔撩撥,惹得她心旌蕩漾。不過,做愛必須先說一大堆觀察心得嗎?兩隻小手捏緊拳頭。「你可不可以少說一些?」
「不給說?」他低嘎一笑,聲音帶苦惱。「唉,不給吃又不給說,可真難伺候啊。」
瞳眸大睜,「我哪有!」她連動都不敢動,哪有拒絕的意思。
「你準備好了嗎?」聲音極低柔,眸光卻反常的犀利冷靜。
「我……」
「不,你沒有。」放開她,拉攏整好她的浴袍。
「你怎麼能肯定?」她不懂哪。
他搖頭輕喟:「我不喜歡對著一個擰著眉頭,捏著拳頭,神經繃到快斷裂的女人做愛。」他才不當殺死一隻驚慌的小白兔的獵人。
她是這副討人厭的樣子嗎?成恩眸子訝然地張得更圓更大了。
蒲扇般的大掌捧住不知所措的小臉蛋,寵溺地安撫著。「小恩,你的職業感不夠,學些能提起男人性致的前戲吧!」
如果不是一場來得不是時候的拔智齒,還有她像及時雨一樣的溫顏照料,以及最後這一個讓他驚訝無比的內涵展現,他會一點都不遲疑佔有她的身體。租來的女人嘛,就是給撥了衣服,壓上床來發洩的。
男女關係中,男人可以用下半身思考一輩子,但是當男人用腦子來看一個女人的時候,情形就嚴重了。他內心中壓抑許多年,對於靈肉合一的渴望被撩起了,這一次想真的「做愛」!
情慾翻騰裡,他期望感受到懷中女人指尖帶著感情來撫觸他,而不是哼出一些做假或本能的無意義呻吟來充數。
他不滿意她!她被拒絕了,好丟臉呀!素手揪擰胸口衣料,「你要趕我走?」
「你錯了。」熱切切的眼光留連在帶愁的眉端,熱呼呼的氣息灑向菱唇。「我只是不懂,你為何從不主動吻我?」
「那個很重要嗎?」
「那是前戲中重要的一環。小恩,如果給你主控權,你就不是月租情人了。」
好不深奧的一句話!貝齒咬著唇,她靈眸中儘是不解。
「你知道我的床在哪裡,我等著你,想到了就來找我吧。」他可以等,就再等三天吧!他預估三天後手術傷口能完全癒合了。「不過,你要知道,我對於中意的女人耐性不會太高!」
成恩小腦袋裡有些開了竅──談宇默,不是一個只會發情濫情的野獸男人。他憐疼她的不解人事,願意給她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心頭給煨得暖烘烘地,她拿著一種說不出是感激還是崇拜的眼神,凝視著一身卓爾風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