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陽生氣的將眉眼鼻唇全都皺成了一團,露出她那不悅的招牌表情。
「我是來告訴你,我媽不能下來了,她好像有些感冒。」彷彿也察覺自己太過於激動,於是他緩下了語氣說道。
「是嗎?那她嚴不嚴重?」她一聽翠碧絲生病了,擔憂之情立刻溢於言表,連方才對凱特的氣憤都忘得一乾二淨。
「還好,只不過是輕微的感冒,已經吃了藥了,是我爸不想讓她病情加重,所以才不讓她下來。」
「哦,那就好了。」
放下心的雨陽也不再說話,返身端了剛煮好的食物就要走人。
本來她是答應翠碧絲要來煮些東西給她吃,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感冒了,那她再繼續留在這兒也沒用了。
「你這樣就要走了嗎?」看著她的動作,凱特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開口。
「不走,難道留在這裡和你大眼瞪小眼嗎?」她沒好氣的應道。
經過前幾次那些不良的經驗,她早就決定要少和這種野蠻又小心眼的男人相處,免得壽命不知道會被氣得短少幾年。
對啊!幹麼這麼問呢?她要走不是正好,畢竟他一向不太能容忍笨女人。
可是……
「那你手上那鍋東西要怎麼處理?」又是標準的行動快於大腦。
而他那每次一說完話,就彷彿想要掐死自己的懊悔表情,則是讓雨陽看得歎為觀止。
她不知道原來野蠻人不是只有一號表情,她還以為他得了「顏面神經失調症」,所以每次見到他,他都只是板著臉的。
「等會兒拿去請我家樓下的警衛伯伯吃啊!」這是她向來處理吃不完食物的方法,所以她家樓下的警衛簡直是愛死她了。
她的回答讓凱特沉吟了半晌後,突然粗聲粗氣的宣告著,「我餓了!」
「哦!」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語,著實讓雨陽那單純的腦筋轉不過來,她愣愣的問:「那又怎麼樣?」
厚,他怎麼會遇到這麼少根筋的女人?他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她竟然還問他那又怎麼樣?真的是夠了。
一雙炯炯的藍眸用力瞪著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語,直到雨陽被瞪得心發慌、腳發軟,這才嘟嘟囔囔的問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嘛?」
「我要吃那個。」彷彿是個君王似的,凱特指著她手上的鍋子。
宣告完後,他就移動著龐大的身軀在不遠處的料理台前坐下,然後直挺挺地等待著。
要吃?吃什麼?!
雨陽的腦筋轉了又轉,再轉,再用力的轉,好不容易終於將所有的對話銜接上。
喔,原來他是想吃她手上的這鍋滷肉啊!
可是,誰規定他要吃,她就得給他吃?想得美喔!
她皺著小巧的鼻頭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腳跟兒一旋就要趁其不備,端著滷肉逃之夭夭。
哼!就是給豬吃、給狗吃,也不讓你吃!她邊走邊想。
「你確定不讓我吃嗎?」就在她即將踏出雷區之際,鬼魅般的聲音突然自她的身後追來,雨陽的腳步稍微一頓,便僵在原地不再前進;
「你……」甚至不用再說第二句話,她便很沒志氣的轉身,然後大踏步的走向他。
「砰!」地一聲,鍋子被重重的放在凱特的面前。
吃吧,最好吃撐、吃死你這個只會仗恃著身材欺負人的壞人,雨陽在心裡這樣不悅的詛咒著。
完全無視於她的不悅,凱特自在的從鍋裡撈起一塊滷肉送進嘴中,肉才入口,那鮮美的肉汁立時讓他臉上堆滿了驚喜。
向來他對吃就不是很重視,以前小時候窮,有得吃就偷笑了,長大以後他忙著踢球,狼吞虎嚥已經成了他的招牌動作,到了退出球場,忙於工作,更是三餐沒個正常。
但此刻咀嚼著口中的鮮肉,那肉彷彿帶著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吃再吃。
瞪著眼,看著他那「快吃法」,雨陽幾乎被他的速度弄得傻眼。
「你能不能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啊!」
氣憤永遠敵不過善良的心,弄了半天她還是忍不住這麼提醒道。
「坐啊!」掃去了半鍋滷肉,凱特終於將注意力稍稍分了一點給她,彷彿他才是這兒的主人般說:「站著幹什麼?」
「呃,我該回家了。」雖然他的吃法足以讓任何一個廚師感到滿足,可是只要一想到他那足以壓死她的身材,還有惡劣的態度,雨陽還是忍不住對他的邀請打了退堂鼓。
「幹麼,怕我?」停下了狼吞虎嚥的動作,他挑眉問道。
「不是怕你啊!只是時間晚了,再不回家我會被哥哥罵。」隨意說了個理由,前兩次不佳的經驗讓她急於走人。
「坐著!」完全不容別人拒絕,凱特見她扭扭捏捏的不坐,索性起身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等會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他的決定讓雨陽微微一愕,回神後立刻雙手狂揮。
「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我說我送你,就會送你。」瞧她那像是怕他吃了她的模樣,凱特就是莫名的積了一肚子的火,口氣也急躁了起來,甚至開始計較起她的驚懼。
「你幹麼那麼怕我啊!我又不會真吃了你。」他不悅的數落。
「誰說我怕你啊!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和你這種野蠻人吵架。」雨陽皺著鼻子咕噥道。
「我不是野蠻人。」
雖然這已經不是凱特第一次聽到她說他是野蠻人,卻是他第一次在意起她對他的觀感,於是他立刻聲明。
「扛了人就想跑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還說不是野蠻人?更別說那人還是你的母親,這是一種不孝的行為。」
她的水翦瞳眸睜得老大,直勾勾的瞧著他,彷彿是用無聲的眼神指責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是因為……」破天荒的凱特竟然準備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不擅解釋的他才說了幾個字就被她打斷。
她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嬌俏的臉上不悅盡褪,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又一絲的憐憫。
「唉!其實你不用解釋了啦,其實伯母今天下午都已經告訴過我了,說你是因為曾經受過傷害,所以不管對任何人都這麼冷淡,要不就是凶巴巴的,所以算是情有可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