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原來是碰上這檔子事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妮子還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沒人顧著呢!
「先回我家再說。」
「不去!」她很有志氣的搖頭,即使是在這般狠狽的狀況下,依然沒有忘記自那日起就存在她心中的氣憤。
「你……」沒轍的直起了身,略微思考了下。
當下凱特便決定不再和雨陽說理,他雙手一扯,活像是個野人似的硬是將她給扛上肩頭。
「你……你……要幹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忘了哭泣,她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的問道。
「回家!」鏗鏘有力的丟給她兩個字後,他豪邁的邁開大步,對於旁人的指指點點完全不放在眼底。
「你……我不要去你家啦!你快放我下來。」這絕對是一種羞辱!
被扛在凱特肩頭上的雨陽用力掙扎、低吼著。
可惜她這些舉動全像是落人大海裡的小石子一般,不能激起半絲的漣漪。
這個可惡的……該死的……野蠻的……
咬牙切齒地在心底惡狠狠的低咒著,然後眼睜睜地被人送上了車,帶回了山洞,喔!不…… 是他位於漢堡市區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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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這裡!」雙手環胸,雨陽端坐在沙發上瞪著凱特的背影,堅決萬分的宣告著。
頭也不回的,他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氣死人不償命的反問:「你有錢嗎?」
她語塞,水漾的瞳眸瞪得更大,有些挫敗的反駁,「我是沒有,可是我可以打電話回台灣。」
「從今天起,一連十天都是德國的連續假日,銀行沒開門,就算有錢也匯不進來,請問你要睡在哪裡?吃在哪裡?」
掛了電話,凱特開始俯身在辦公桌上振筆疾書,當然依然不忘將冰水往她身上潑去。
「我……」她還來不及回答,凱特像是鐵了心要徹底打擊她似的,又嚇死人不償命地繼續說道——
「更何況你沒有護照,難不成你不怕被當成非法移民,被捉去吃免錢飯?」
隨著他的一字一句,雨陽原本堅決要離開的心開始變得遲疑,一張苦瓜似的小臉全皺成了一團。
他說得都沒錯!她的確沒有本錢在這個時候展現風骨,可是就得這麼接受眼前這個野蠻人的幫助嗎?
她的頭驀地搖了搖,她絕對不要接受他的幫助。
「可是我不想接受你的施捨。」
「這是幫忙,不是施捨,你一向不是最樂於助人嗎?現在既然你有困難,接受別人的幫忙也是應該。」
低沉的聲調中夾雜了些許的不耐,凱特兩道濃眉微微的往中間皺去。
這小人兒今天怎麼恁地固執啊!他們之間連吻都已經有了,有必要計較得那麼清楚嗎?
「我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就是……不想接受你的。」她面露嫌惡的說道。
像他這種無情到可以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人的男人,能少欠他一分就是一分,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底,她就是對他那回不留隻字片語的離去,而她卻得不時受到記憶的騷擾而感到不能平衡。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實在被煩得沒有辦法辦公,凱特索性將文件隨意往桌上一丟,雙手交疊成塔的頂著下頷,並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走人嗎?為了那可笑的骨氣露宿街頭?!」
「我……」怎麼辦?有求於人,氣勢就是這麼硬生生的少了半截。
雨陽雖感氣悶,可卻也無計可施,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想起自己曾經對柯慕霖施過的計謀。
輕咳了聲,她嚴肅的宣告道:「我當然不想露宿街頭,但也不想白吃你的、白喝你的,所以我決定……」
「決定怎樣?」他倒要瞧瞧這妮子能耍出什麼樣的把戲。
真這麼有骨氣的話,方纔她就不會這麼沒有形象的在機場裡大聲哭嚎了。
「我決定要以工代賑。」挺直了肩膀,雨陽宣佈道。
「什麼意思?」徹底感到不解的瞇起子眼,發覺自己真的很難跟上她那種跳躍式的想法。
「意思就是,你的事業這麼大總會缺些人手,再不然我也可以幫你煮飯洗衣,總之我就是不要白吃白喝。」
那和接受他的救濟有什麼不同?凱特聽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的想著。
還不是一樣是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真正的差別恐怕只是在她的心底吧!
但他可沒有那個興致去拆穿她,到時又換來一陣的「魯」,那他可就又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現在的他煩公司的事都來不及了!下意識地視線自雨陽身上抽離,凱特掃了一眼眼前的文件。
他有強烈的預感,公司即將面臨極大的危機,而這也是他之所以匆匆趕回台灣的原因,於是他妥協地說道:「行!你高興就行,那這個家的一切家務在這段時間就讓你打理了。」
沒有異議的接受了她那荒謬可笑的「自食其力」宣言,反正光是衝著那銷魂蝕骨的一吻,他也得要賣她這個面子。
反正他也還沒考慮清楚要將她放在自己生命中的哪一個位置,先暫時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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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兩紙袋的雜物,雨陽氣嘟嘟的走在人潮不算太多的街頭。
腦海裡迴旋的竟是凱特那張可惡的臉,她恨恨的用力甩甩頭,企圖將早上他那惡劣的行徑甩出腦海,可是只要一想到今早他竟然丟了幾百歐元給她,要她去購物的畫面,她就忍不住興起一股想要掐人的慾望。
那男人真的有著足以摧毀任何好脾氣的人的劣根性,她……她……
突然間,她的耳際傳來了細微的「啵」一聲,捧在懷中的雜物愈來愈輕。
她緩緩的低下頭,雙眼倏地睜得老大。
這……這……她竟然將自己懷中的紙袋當成凱特捏爆了。
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物品自紙袋下方的破洞掉落地面,雨陽微微的怔愣,一種自從遇上凱特後就常常產生的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再次纏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