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帶離那兩個巫婆的身旁,而且還狠狠地回擊了她們。」他從沒有跟她們說過話之後,還能這麼愉快的,這完全是拜她之賜呵。
「我是為了女人的名譽才這麼做的,她們簡直是我見過最可惡的女人。」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掩飾自己被誇讚的喜悅。
「不管如何,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他將她帶到擺滿甜點與酒的長桌旁,拿起一杯雞尾酒遞給她。
將杯子跟他手中的杯子輕碰了下,她淺啜了口薄荷色的液體,笑道:「我想你應該要擔心我幫了你的忙才是,畢竟,我們打過賭。」
她知道現在提起這個很殺風景,卻忍不住的出口提醒他,或許,她私底下希望贏的人是他吧。
葉齊沉默了半晌,緩緩道:「我沒忘記。」
短暫的靜默充斥他們之間,就在他想要開口言明取消打賭時,主人——坐在輪椅上的葉修為剛好被推了出來,整個大廳霎時安靜下來,全部的人都圍上前,想要表現自己的關心。
葉修為老邁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嚴肅的板著臉,示意傭人將他推到葉齊與郁玟的面前。
「葉伯伯您好,我是玫瑰。」雖然見他一臉的肅穆,不過郁玟依然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著。
葉修為將她由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銳利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不過很快的便消逝,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對象!」葉修為沒有回應郁玟的致意,轉向葉齊,冷冷的問。
葉齊攤攤手,唇畔掛著慵懶的笑意,「正如你所見,我照著約定把人帶來了。」看老頭子的氣色似乎還不錯,他稍稍的放下心。
葉修為瞇了下眼,唇角泛起一抹無法察覺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倒要問問你,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葉積不悅的皺皺眉,「你沒說過我必須結婚給你看。」
「笨蛋,找到對像當然就要結婚,要不然你以為以我們葉家的名聲,可以允許你們同居嗎?」他毫不客氣的罵道。
「呃,葉伯伯,結婚的事我們也有考慮,不過 希望能等您的身體健朗一些再談,我也沒有意見。」郁玟見他們父子間的氣氛開始火爆,連忙打圓場道。
「男人說話,由不得女人插嘴。」葉修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這是你想身為葉家媳婦該有的領悟。」
郁玟開始有點瞭解為什麼葉齊的個性會這樣,簡直跟他老爸一個德行嘛。
「葉伯伯,我認為女人也有女人的尊嚴,不管今天是誰嫁入你葉家,都不該剝奪她們表達自己的權利與尊嚴。」郁玟就是忍不下這口氣,衝口而出。
葉修為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依然好像沒把她放在眼裡似的,朝葉齊說:「你要我接受這樣的女人當媳婦嗎?」
「她是我選的,你說呢?」葉齊親暱的摟上郁玟的腰表示,心中為自己真有這種想法而感到震撼。
郁玟努力讓自己表現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樣,掩飾住眼中的落寞,只因她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戲,戲落幕了,她也就得離開。
「好,看她的姿色跟談吐的確是符合我的要求,雖然強勢了點,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沒什麼好怨,只不過,你確定你愛的是她,要娶的人是她嗎?」葉修為的笑容逸出唇角,蔓延到原本滿是嚴肅的眸底。
有鬼,只不過他不知道老頭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就是了,葉齊警戒的瞇起眼眸,小心翼翼的道:「我自己明白就好了,不是嗎?」
「那她呢?」葉修為朝身後望了望,詭詐的笑了起來。
郁玟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長得清麗脫俗、纖細嬌美的女子正雙眼泛著淚光,哀傷的瞅著葉齊看。
「晏婷?!」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晏婷顫抖著身子,視線移向郁玟,隨即彷彿悲痛過度似的掩面跑了出去,讓廳內充滿一股尷尬詭異的氣氛。
「怎樣,不跟你的女友解釋解釋嗎?」葉修為淡淡的揚唇,等候葉齊的下一步舉動。
葉齊沉凝著神色看了郁玟一眼,沒有任何的解釋,大跨步的尾隨程晏婷追去,離開了葉家,留下一臉死灰的郁玟,呆呆的看著一場戲以可笑的方式落幕。
* * *
失魂落魄的脫下身上精緻的晚禮服,郁玟簡單的套上一件純棉的家居服,渾渾噩噩的她坐在梳妝台前,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葉家的,她惟一記得的只有葉齊把她一個人丟在當場,任由其他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每個人都在譏笑她的不自量力,尤其是那兩個才被她羞辱過的女人,更是逮著機會對她大肆奚落。
該死的葉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那個叫做晏婷的女人是誰?看她一副泫然欲泣、傷心欲絕的模樣,想必跟葉齊有段深厚的淵源吧?難道……難道她就是林揚那天提到的,葉齊的夢中情人?
她從來沒看過他表現得這麼慌張失措,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可見那個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佔了多重要的地位。
這份認知讓她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在她自以為跟他之間或許將有所不同的時候,卻又殘酷的讓她瞭解現實跟幻想的差距,老天,你也未免太殘忍了吧?
茫然的瞪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郁玟鼻頭一酸,眼眶不爭氣的泛紅了。
「玫瑰,你睡了嗎?」
忽的,敲門聲伴隨著詢問聲傳入房內,她趕緊拭去幾乎滴落的淚水,深吸了口氣,佯裝平靜的回說:「沒,請進。」對於他的到來,她一點都不意外,看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想你是該來找我了。」郁玟故作輕鬆的面對一臉凝重的葉齊,心頭卻是酸楚的。
「今天……很抱歉。」葉齊欲語還休,只迸出一句道歉。
「不需要道歉,反正我們只是作戲,你又不用對我負什麼實質的責任。」她嘴上說得不在乎,可心卻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