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你……你怎麼了?」程晏婷偷偷看著他已經有一陣子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喊他。
「晏婷?」葉齊驟的抬起埋在手掌間的臉龐,佯裝無事的說:「沒事,我有些頭痛。」
「頭痛?那怎麼辦,走,我陪你去看醫生。」她緊張的坐到他身邊,伸出手幫他按摩著太陽穴。
「不用了。」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擠出一抹笑道:「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看了看自己滯留在半空中的手,她抿抿唇,收回手說:「齊,你是不是不高興看到我回來?」以前的葉齊絕對不會用這樣敷衍的態度對她的。
「怎麼會?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他揉揉她的頭髮,像寵愛妹妹的朝她溫柔的笑笑。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見你,所以才極力跟醫生爭取,讓我回台灣。」程晏婷將頭靠在葉齊的肩膀上,喃喃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聽爸媽的話跟他們回美國,否則,你也不需要找人跟你演戲了,你不會怪我吧?」
他神情複雜的扯扯唇,輕柔的推開她,站起身,「傻瓜,健康是最重要的,我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怪你?況且,你也沒有義務陪我演這場戲啊,我可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到時又逼你嫁給我了。」
「可是……」
「不要想這麼多了,走吧,你必須吃早餐了,吃完早餐還得吃藥。」他柔聲卻堅定的打斷她的話,走到門口提醒她。
她的眸光一黯,乖順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先整理整理房間,你先去吃,我馬上就來。」
「整理房間?」他困惑的皺眉重複問,「你的房間昨天不是已經整理好了嗎?」
「不是啊,你不是說這間房間要讓我使用?」昨天那間房不是只是暫時讓她睡的客房嗎?這間才像是主人房啊,大得多,也豪華多了。
「呃,晏婷……」葉齊尷尬的抿抿唇,「對不起,我……」
「等等,我、我剛剛突然想到住本來那間也不錯,還是不要這麼麻煩搬來搬去了。」她敏感的先聲奪人,因為她看出他眼中的為難。
與其要他開口拒絕,倒不如她先自己提出否決。
他明顯的鬆了口氣,微笑道:「也對,搬來搬去是麻煩了些。走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去吃。」
她佯裝愉快的點點頭,站起身跟著他走出去,可在他背對她時,她的神情整個沉鬱了下來,內心深處有一種恐懼與不安正緩緩的擴散、擴散,幾乎要吞噬她的靈魂,讓她陷入了黑暗的深淵……
* * *
「呃,葉伯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林揚坐立難安的問著眼前一臉嚴肅的老人家,有點後悔自己來赴這個約。
葉修為犀利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校巡半晌,緩緩道:「你以為我找你做什麼?」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糟了,他就知道夜路走多會碰上鬼,肯定是 的事爆了。
葉修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個臭小子幹了什麼事,我想你應該都很清楚不是嗎?」
「呃,我、我……」這下麻煩了,他該賣友自保嗎?
「林揚,你是那個臭小子的好朋友,我明白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好,不過,你要清楚,隱瞞我事實的後果絕對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他端起茶杯輕啜了口,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讓林揚不寒而慄。
天吶,他怎麼這麼倒霉,偏偏讓這葉氏集團總裁給遠到,若是他今天堅不吐實,想必明天就成為商場人士的下酒菜。
「怎樣?考慮清楚了嗎?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會直接去問林老,看看他清不清楚你幫 出了什麼鬼點子。」葉修為也不逼他,不過句句語帶威脅。
完蛋了,他可不想讓老爸有借口把他關在家裡,限制他的一舉一動。
啊齊,看來這次我只有負了你嘍,林揚暗暗喊苦,無可奈何的開口,「不用去問我爸了,他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什麼。」
「那你可以自己說說,你做了什麼啊?」
「我……」說就說,反正 跟玫瑰的交易也結束了,還怕葉伯伯搞鬼嗎?林揚豁出去的道:「好吧,我承認,是我鼓吹 去僱用那個女人,利用她來達到您對他的要求。」
「僱用?」葉修為挑挑白眉,好奇的問。
他點點頭,要說就說得徹底些,「是啊,我也是聽人家說,有這麼一間公司專門為人解決問題,只要有錢,凡舉交際、烹飪,或是更進一步的私密宴會,他們都有專人負責,完美的達成客戶的要求,不過一旦交易結束,就必須完全與其斷絕關係,即使路上遇到,也必須裝作從不認識。」
「是嗎?原來如此……」葉修為沉吟著,佈滿皺紋的臉龐閃著智慧的光芒。
「葉伯伯,其實您也不用再追究這件事,反正晏婷已經回來了,我想 也不需要再僱用什麼交際花來當臨時演員。」
「交際花?!」葉修為霍的抬頭,眼中有著驚愕與惋惜,「你說,那個女的原來是交際花嗎?」怎麼會呢……
「呃,不是不是,此交際非彼交際,人家可是正派經營的公司,無關色情啦,想當初 就是誤會人家,對玻瑰態度輕蔑,她才會用這次宴會的結果當作賭注,要是她贏的話, 就必須向她下跪道歉,若 贏了,這次的交易就完全免費,不用付一毛錢。」林揚連忙解釋,要是讓葉伯伯誤會自己帶 去找那種交際花的話,他不被宰了才怪。
「原來如此。」葉修為微笑的點點頭,臉上的驚愕退去,換上了有趣的神情,他自顧自的低喃道:「是該向人家下跪呵……」
「葉伯伯,您說什麼?」林揚見葉修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背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我有說什麼嗎?」葉修為老奸巨猾的笑笑,端起茶杯就口,老神在在的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