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風吹拂的很舒爽的氣氛下轉述母親的話給她,「你媽說,她無能為你留下些什麼,只能在你有能力之時緊緊的叮嚀你存錢、幫你存錢,也許給了你許多壓力,可是她希望你未來會感激她為你做的這些,而不是怨她。」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她倒進他懷裡邊哭邊訴,簡直不想原諒他沒告訴她。
他點點頭,可是沒告訴她,在第一次接到她母親的電話之後,他便私下拜訪過她的母親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台中!」她哭濕了他一整片T恤,喊著現在就要回去。
可他還是穩穩的拍著她的背,騙她進車子裡睡一下。
卻在她睡著後,把她帶回了台北,待她醒來,她已是在她自己的床上。
若不是透明背袋裡透出存折,她會以為她剛才作了個夢,而事實證明,那一切不是夢,她有個神奇的男人解了她最耿耿於懷的心結,然後,讓她看見了母親的愛。
她起身找男人,不知該對他說什麼,回想與他的開始到現在,燃的懵懂他照單全收,她的無理取鬧他也完全接受,她吃醋他不多問多說的用行動安慰她。
這男人原先是像鍾馗一樣的啊!動不動就罵她豬投胎、動不動就吼得她滿頭包的啊!
卻讓她瞭解到什麼是真正的疼、真正的愛。
她起身,拿起電話第一次拔他的行動電話號碼。
一整顆滿溢期待、甜美的心像第一次成為女人一樣。
要命的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
那錯愕與落差讓她險險說不出話來,「我……對不起,我找秦項磊。」
「找阿磊?你是……」白羽晨聽出了小助理的聲音,故意再問一次。
「那、那沒關係,我……我待會兒再打。」讓他回去睡覺吧!當她沒醒吧!
!
「阿磊正在洗澡耶……我也正要進去洗,你可能要等一會兒喔!」
喬安多希望她沒撥這通電話。
而剛從新房子院子進來,沒接到電話的秦項磊問了白羽懇一聲,「我的電話響嗎?」
「不是,是我的電話,這兒什麼都好,就是電話收訊不太好你覺得如何?」
「屋況我很喜歡,可是真的有些偏僻,有沒有再熱鬧一點的地方?」
「那我們再往山腳下看看吧。喏,你的機子。」
「好。」他取了機子,走出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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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看見眼前的辭職信,而遞辭呈的是他的女人時,他的火確實是從頭項冒了出來。
他不動聲色、面無表情靠向椅背,「我可以接受你的辭職,可
是我不接受你的態度。」他又想解領帶了,老天,他真的會短命。
看了女人一圈,女人一句話都不吭,黑得一塌糊塗的眼圈證明她昨晚一定沒睡。
這女人不會是只跟他談離職這麼簡單而已。
他兩手交握,忍住捶牆的衝動,「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她吐出想了一夜的台詞,「我想我們順便分手,反正我現在手頭上也有些錢我不需要你了。」
男人真的火山爆發了!
他將桌上的卷宗高高抬起再狠狽的丟到地上去,刷地一聲,重要的文件散了一地。
「你發的是什麼瘋!你現在就給我回去好好唾一覺再來和我談!」
不怕他獅吼,她鐵了心,「不用談了,不過我確實是要去睡覺!」她身子一轉,就要走出去。
還是在開門之際就被他給攔截住,但他可不是要把她扯進辦公室來,顧不得外面的同事會用什麼眼光看他,他抓狂的扛著她便往外走,反正也不是沒扛過,一回生、兩回熟,這次是連她的叫聲他都覺得順耳多了。
「秦項磊你這個魔鬼!你給我放手!放我下來!」她又踢又捶。
這種情況一點都不適合出現在正常的辦公室內,尤其主角還是大家的主管。
但他頭也不回的就在眾人下巴掉下來還沒扶正之際,將她帶進了電梯,一路往地下室停車場去,將她丟進車子,然後要她從駕駛座進去再爬過去副駕駛座上,以免她逃跑。
他簡直越來越有經驗!
氣得喬安直想將鞋子脫下來敲昏他!
但是一切都沒有他開車的速度快,他疾速的開出停車場,往路上飆去。
看他的開車路線,她不得不問:「你究竟要去哪?!」
「我家。」他口氣硬得像石頭。
「平日你不是金屋藏著嬌不敢帶我去你家,你現在確定好了,要帶我去了?還是你那個嬌願意了?!」她氣昏頭,膽子似也壯大起來,說起話來既毒且辣。
要不是平常受薇萍訓練已久,他還真可能會被她氣到腦充血。秦項磊深吸一口氣,「我是說要帶你回我老家,有我爸我媽的家。」
潑辣女腦袋一時與他所說的話接收不一,瞬間當機。
兩秒後才開始轉動!
「我幹嘛要去見你的父母!我和你非親非故!放我下車!」她拼了命的拍車門。
「戴喬安!你再鬧試試看!我一定綁著你去見我父母你信不信!」
鍾馗的獅吼確實是見效了,女人安靜了幾秒後,卻滴滴答答哭了起來。
「嗚……嗚……」
哭得他心煩意亂,停在上山的路邊,將她摟緊了來。
「小姐,我求求你,體諒我年紀大心臟弱,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子嚇我?我真是會被你嚇出病來,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嗎?」
她抬頭看他,看他的亂髮、看他慌張的眼,她這才稍稍願意理智的面對他。
她明明知道昨天那通電話該是白美女的惡意欺負人,可是她就是想把罪全倒在這男人身上!她受不了三不五時就要和那個女人勾心鬥角一番,更氣這個男人為何讓別的女人接他的電話!
她不懂當場反擊、也沒那種成茲到不行的可以原諒白美女或是他,她只是個簡單的二十歲出頭的女生,說她無理說她幼稚都算了,她就是想狠狠給他一拳!
可是看他這樣異於平常的失控,他還是一陣心軟。
「我問你,昨天我睡著之後你去了哪裡?」她嘴嘟得高高,眼睛還是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