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兩個手持長棍的彪形大漢便自外面衝了進來,動作迅速的架起了章芸,正要往外拖時,卻因瞧清楚所架之人的容貌後遲疑了。
「怎麼?愣在那邊做什麼?沒聽見夫人命令你們把她拖出去重重的打嗎?」馮嬤嬤雙手叉腰,站在他們面前吼道。
「可是……老爺交代過,有關芸兒的事,都得先問過他。」說實在的,他們一向對這個纖柔的小姑娘憐愛有加,怎麼可能下得了手重重的打她呢?只有先推給老爺了。
「老爺?」馮嬤嬤瞟了蕭琴一眼,譏刺著,「難道夫人說的話就不是話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抬出老爺來壓人,簡直就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嘛。」
果然,一向高傲的蕭琴哪忍得下這口氣,厲聲道:「你們反了嗎?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小的不敢。」糟糕,夫人動怒了。
「好個不敢,那還不給我拖下去?」在福晉面前,她可是丟不起臉的。
「這……」
「文哥、武哥,不要為我而抗命,趕緊照著夫人的話做吧。」章芸並不擔憂自己的處境,只擔心這兩個平時對自己照顧有加的人會受到牽累。
咬咬牙,就算不願意,但誰要他們是人家的下人,文、武兩人只有應聲答是,順著主子的意思了。
「等等。」就在章芸即將被拖出廳時,蕭琴又突然開口道:「把她給我帶回來。」
「是。」難道夫人改變心意了?文、武兩人連忙將章芸又帶到她的跟前。
「夫人,做錯事就要處罰,您可不要心軟吶。」馮嬤嬤心中也轉著同樣的想法,趕緊出聲提醒。
蕭琴睨了馮嬤嬤一眼,「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
「是,小的多嘴了。」馮嬤嬤吐吐舌,退了幾步。
「成夫人,既然你在忙,我就先告辭了。」利敏站起身,她可不想呆坐在這裡看他們處理家務事。
「不,這丫頭竟然敢將您送我的花瓶給砸碎,我當然要在您面前給您個交代才是。」這可是個好機會,可以向福晉表示自己有多重視這份情誼。
「算了吧,不過是個花瓶。」說真的,她壓根兒忘記自己送過成夫人什麼花瓶,八成是她的貼身丫環綠兒幫她選的吧。
「我知道福晉是不想讓我自責,所以才沒怪我,不過,我自己的良心可過不去。」蕭琴朝利敏感激的笑笑,「放心,我的處置一定會讓福晉您滿意的。」
看來是走不成了。利敏暗歎了口氣,莫可奈何的坐回位子上。
簫琴見她又坐下,朝依然架著章芸的兩人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裡給我重重的打她。」
「夫人……」天吶,原來夫人是怕他們放水,所以才要他們將芸兒帶回來。
「快呀,還不動手?」馮嬤嬤喜形於色,接口催促。
「文哥、武哥,快,別管我。」章芸見蕭琴的臉色愈形陰暗,也急著低聲朝兩人說。
「芸兒,對不起了。」沒法子違抗主子的命令,兩個男人只好聽命的將章芸壓倒在地,舉起手中的長棍往她的臀部打去。
痛!火辣辣的灼痛感迅速的自章芸的臀部蔓延到整個身子,纖細的嬌軀因而輕顫,痛苦的呼聲幾乎自她的小口溢了出來。
不行,她不能喊痛,否則文哥、武哥一定會自責的。想到這一點,她硬是緊咬著下唇,將所有的苦痛往肚子裡吞。
「你們是在幫她搔癢嗎?給我使勁、狠狠地打。」蕭琴滿意的揚揚唇,對於章芸的痛楚一點都不以為意。
有規律的拍擊聲持續的在廳中響起,直到章芸的神智潰散之際,利敏忍不住開了口,「住手,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原本她實在不想插手成家的閒事,但是,這樣重打一個嬌弱的女孩,實在是太過分了。
「福晉?」怎麼了?福晉似乎不太高興?蕭琴納悶的瞧著利敏,示意文、武兩人暫時停手。
「成夫人,算是給我個面子,就到此為止吧。」她真是不忍心看向眼前幾乎昏死的女孩,搖搖頭,她輕歎了聲。
「福晉您言重了,只要福晉開口,哪還有什麼問題呢?」成夫人諂媚的逢迎。
「馮嬤嬤,把這個丫頭帶到柴房去,沒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接近。」言下之意,便是不許人送飯、療傷了。
「遵命。」馮嬤嬤應了聲,朝文、武兩人撇撇頭,領著他們朝柴房走去。
唉……利敏看著那被架在中間癱軟的纖瘦身軀,忍不住暗歎了聲,可惜這丫頭進錯了府、認錯了主子,空有那張漂亮的臉蛋,也只能任由人糟蹋了,可憐呀!
「真是受不了,下回記得提醒我,不要再上成府去找罪受。」利敏坐在鏡台前,邊拔去發上的玉釵邊道。
「福晉,今個兒是誰讓您受氣了呢?」綠兒站在她身後幫著她除去頭上沉重的髮飾,俏皮的道:「等等,讓綠兒猜猜。」
她佯裝側頭想了想,「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勢利的成夫人吧?」絕對是那個年齡三十好幾的女人沒錯。
「聰明的丫頭。」利敏放下手中的髮釵,由著綠兒梳理著頭髮,「綠兒,你說,我對你怎麼樣?」
「福晉?」綠兒怔了怔,困惑的應道:「福晉待綠兒有如家人,綠兒終生感激,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福晉。」奇怪,福晉怎麼突出此言呢?
利敏歎了口氣,「那就好,至少我不像她那般苛刻無人性。」
「福晉,您今兒個感慨這麼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呀?」雖然她只有十七歲,不過,服侍福晉這麼久了,怎麼會看不出福晉的情緒變化呢?
「還不是那個成夫人,今天竟然為了我送她的花瓶被打碎,而狠狠地處罰了那個丫環,打得她死去活來的,要不是我出口求情,我看吶,那丫環肯定沒命。」像成夫人這般處罰下人她是時有聽聞,不過,親眼見著倒是第一次,這讓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說福晉呀,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本就是將生命交到主子的手上,若今天被主子賜死,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呀。」綠兒理所當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