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卓向下俯看這個嬌小的女孩,某種不知名的保護欲蠢囊欲動地油然而生,他斂眉不語的回視她,仔細打量她細緻白皙的臉龐。
東方名只顧開心的打開美麗精巧的禮盒,沒留心這兩個年齡相差不多的男孩與女孩之間眼波的流轉。
「筱縵,這些多少錢?」東方名打開LV皮夾準備掏錢出來。
「呃,不用了。」尹筱縵收回視線,轉而面對東方名。「那些材料花不了什麼錢。」
「唉,工錢總得算的咩!」東方名大方的抽出幾張千元大鈔強塞進她的手裡,「你做的東西比外頭賣的漂亮精緻多了,我還怕給少了呢!」
「我真的不能收你的錢。」她又把錢還給她。「前些時候你和另外幾位夫人送我的法國香精我都不知該怎麼回報,這些東西就算我出個時間幫你做的。」
像是怕東方名又強塞錢給她似的,她邊說邊退,說完後匆匆忙忙的鞠個躬連忙跑了出去。
「阿姨?」抱著何儕瓔,山卓因惑的叫她。
「那個女孩……山卓,你也瞧見她和你是同一個學校吧?』』東方名先是歎氣後才問。
「有問題嗎?」
「她很可憐,以後你在學校看見她的話,幫阿姨和你母親多多照顧她。」她又是一聲無奈的歎息。
可憐?聖佛莎學苑的學生會很可憐?山卓更加困惑與不解。
能進聖佛莎學苑唸書的學生非富即貴,除此之外就是腦袋要好,這三點若是少了其中某項,想進聖佛莎就讀,比登天還難。
「筱縵姐姐好可憐。」何儕瓔圈住表哥的脖子說:「爸爸會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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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抬眸看向阿姨無言的詢問。
「聽過尹鏡良嗎?」在外甥略微思索點頭後,東方名才緩緩道出,「筱縵是他第七個姨太太生的,她母親嫁給她父親時才十七歲,而那時尹鏡良已五十七歲,四十歲的差距讓尹家七姨太受不了的逃離那兒,跟個比她大四歲的窮小子跑了,那時筱縵也不過十歲吧,原本極受寵愛的她,因為母親的關係被迫提早成熟,她在尹家的地位跟著一落干丈。
「她的學費全都是靠自己拼了命的打工賺來的,我們幾個姐妹心疼她,想幫助她,偏又師出無名,只能將心疼藏在心裡。」
山卓覷向女孩消失的方向,皺著眉若有所思。
「既然她的父親不理會她,那為何她還要來讀我們學校?」聖佛莎學苑的學費是有名的貴,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她再如何半工半讀也是不濟事。
「聽說是她堅持的,希望和兄姐們讀這所學校,因此她母親也在暗中或多或少的資助她,數目不多,可至少還算可以減輕她的負擔。」她像極了八卦周刑的記者,對人家家務事瞭如指掌。「別問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那全都是每個禮拜那個到我們家來整理溫室的小姐跟我說的,她也在尹家幫忙。」
其實上流社交圈裡,這些流言蜚語相當的多,想不知道也難。
「這些小玩意兒,就是那位小姐教她的,她也幫她在貴婦人間兜售販賣,筱縵的手巧,人人瞧了皆愛不釋手,很快的,她做的東西幾乎供不應求。」輕搖手中精美的小東西,東方名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敵吁。
「筱縵姐姐可憐,小瓔肚子餓餓也可伶。」何儕瓔嘟著小嘴,備受委屈的說。
笑了笑,山卓將小表妹扛上肩頭。
「走啦,哥哥帶你吃遍麥當勞!」他努力掃去殘留在自己腦海裡那驚鴻一瞥的倩影,笑嘻嘻的和何儕瓔蚺鬧起來。
東方名用深思的目光審視著他表情的變化。
山卓對女孩子一向很冷漠,東方家時常舉辦各種宴會,美麗嬌艷的女孩們來來去去就不見他多注意過誰,唯獨今天例外。
她有個直覺,他骨子裡浪漫的意大利血統正蠢蠢欲動著,而她這位做人家阿姨的將樂觀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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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瓔想吃什麼?」高高抱起何儕瓔好讓她看清楚Meun,山卓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櫃檯邊某個正努力舉高炸薯條籃的女孩背彩,覺得有些熟悉。
「海苔搖搖薯、香草奶昔、麥克雞塊……還有玉米濃湯!」何儕瓔貪心的一一喊出想吃的東西。
「大薯、卡市奇諾、麥克雞塊二十塊、奶昔還有玉米濃湯。」點完了東西,他不吝嗇的送給工讀生一抹慵懶的微笑。
「哥哥,人家還想要摩天輪。」何儕瓔貪心的小眼睛忽然睜亮,直盯著一旁由二十包組合玩具拼成的摩天輪。
「那個有賣嗎?」懶洋洋的再拋給工讀生一記迷死人的微笑,他知道要拼成那個玩具不簡單。
「呃……」第一次站上櫃檯的女孩被山卓迷昏頭,可她還是抱歉的告訴他,「那個摩天輪是非賣品。」
「哥哥……」何儕瓔一所到「非賣品」三字,小臉馬上垮下來,炫然欲泣。
他馬上低頭安撫她,再抬起頭時,他擺出一副非要不可的態度。「開個價,只要貴店願意賣,價錢隨意。」
山卓低沉的聲音中有不容拒絕的權威。
工讀生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連忙找來店經理處理。
「先生,需要幫忙嗎?」店經理堆滿笑容的問。
「阿姨,」何儕瓔軟綿綿的童音可憐兮兮的說:「我想要摩天輪。」
「啊?」店經理從沒遇過這種的要求,吶吶地哄誘著想打消這小女孩固執的念頭,「小妹妹,買回家自己拼不是更有趣嗎?」
「我不會拼,阿姨直接把摩天輪賣給我們不是更好嗎?小瓔回家就可以玩。」她看看山卓,或許表哥會?
但山卓根本不想浪費那個時間,他再堅定地問了一次,「多少錢?」
此時,方纔那個炸薯條的女孩走回櫃檯,她馬上被店經理宛如救星般的揪住。
「要不然的話我請我們這位工讀生教你們好了,那個摩天輪就是她獨自完成的喔!」
「經理?」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工讀生錯愕的望著一直對她不是挺和善的店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