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要裝蒜到什麼時候?」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盯著她已然蒼白的小臉。
「你弄痛我了。」安婷想扯回自己的手。
「妳再掙扎只會弄痛自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就沒錯了。」他瞇起眸,語氣似火般地噴出。
「我……」她望著他火爆的臉孔,表情轉為悵惘,「因為……因為我關心公司的廣告進度,所以常去看看。」
「是嗎?我可有交付給妳這樣的責任?」此刻的他像極了大浪狂濤,兇猛得幾乎要淹沒她。
「是沒有。」安婷頓覺呼吸困難,急著從喉嚨發出為自己辯駁的聲音,「那算我多事行嗎?」
「那麼能不能麻煩妳行行好,別再多事了?」他直凝住她的眼。
「我是因為關心你。」她背脊直直挺著,可見繃得有多緊了!
「我不需要。」他眉頭一緊,眼底含帶著一股複雜的情緒。
事實上他也不想這麼對她,只是過去的陰影一直殘存在腦海,讓他對她有了一股很深的、揮之不去的夢魘。
雖然現在的她給了他不同於以往的感覺,也比高中時期更加艷麗逼人,但他只能強迫性的告訴自己,她只是蛇蠍,而他還願意用她,已是很大很大的冒險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能心甘情願接受我?」安婷急切地問道:「或許我以前的做法是過火了些,但我只是想讓你記得我。」
「是呀!妳的確是讓我牢牢記住妳了。」他聲音如刀出鞘,尖銳刺耳,「或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妳。」
「我不要你用這樣的方武記得我。」那蟄伏在心頭已久的哀傷一下子潰決,寸寸翻上心頭。
關任東閉上眼,緊蹙著額心說:「算了!」
「什麼?」算了!是什麼意思?
「妳走吧!我這次是非常正式的辭退妳,明天妳來公司領薪水和遣散費。」丟下這話,他竟然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回到屋裡。
「等一下!」她大步追上,緊拉住他的手臂,「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辭退妳了,該給妳的我一毛錢也不會少。」他的話中帶刺,狠狠刺進她心口。
「你以為我一直委屈自己待在關氏,要的只是一筆遣散費?」她緊咬著唇。
「要不然呢?」他竟然反問她。
「你!」安婷僵在原地,直望著他那張不帶感情的冷硬臉孔……此時,她只想問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她要為這樣的一個男人失心至此?
她苦心追求,賣力的想博得他的好感;但往往適得其反,還要被他反詰到這樣的地步。
「妳還想說什麼?」她臉上的蒼白與憔悴,竟該死的讓他心窩狠狠一抽。關任東趕緊回開眼,躲過她這樣的表情。
「你不可能愛上我嗎?」她並不難看,甚至在眾人眼中堪稱美女,而且這幾年來她的拗脾氣也改了不少,難道這樣還不能掙得他對她的好感?
「哈……愛!妳說可能嗎?」他沒有明說。
但安婷卻沒有仔細細想他這句漏洞百出的話,只是無力的垮下雙肩,已無心再抗辯了。
「好,我走就是。」痛苦掙扎好久,她才擠出這句話。
「那就好。」他轉過臉,逃開她那哀怨的眼神。
「但是……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安婷揚起小臉,漾出抹牽強的微笑。
他搖搖頭又歎口氣,「妳說。」
「讓我再留一晚,我答應關伯母要教她打好帽子,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了。」在這方面她希望能有始有終。
關任東瞇起了眸,看著她臉上那堅決的表情良久,「我想如果我不同意,我一定會被我媽給嘮叨一頓。」
「那你是答應了?」
「進來吧!」關任東爬了爬頭髮,旋身步進屋裡,安婷趕緊抹去臉上的淚痕,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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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已經好了。」
安婷笑著拿起帽子,「真的好漂亮,雖然您是第一次打毛帽,可針針大小一樣,一點兒也看不出是生手。」
「這都是妳的功勞。」關母由衷地說。
「哪裡,我才每天過來一會兒。」安婷將帽子交到關母手上,「待會兒可以先讓伯父戴戴看,那我先回去囉!」
「什麼?都要吃晚餐了!」關母趕緊拉住她的手,「每次妳都不肯留下吃飯,今天我心情好,妳就別拒絕了。」
「可是……」她偷偷瞄了眼坐在角落的關任東。
「既然我媽留妳吃飯,妳就留下吧!」看老媽那副不捨她走的模樣,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麼魔法讓老媽對她這麼好?
「謝謝總裁。」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這麼喊他吧!
不久之後,晚飯開始了,菁菁因為和朋友有約先行離開,而關家就只剩下兩老兩少。
「對了!安婷,妳家裡還有誰呢?」關母見場面有些怪異,趕緊找個話題。
「我媽和……繼父。」她斂下眼。
「他們都住在台北嗎?」關克宇跟著又說:「如果也住在這裡,改天帶他們來這裡玩呀!」
「妳關伯父說得沒錯。任東,你既是安婷的上司,也該去人家家裡看看走走。」關母非常喜歡安婷,有意讓他們更接近些,好彼此多瞭解。只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什麼任東會這麼排斥她?
「不用、不用,他們不住在北部。」安婷趕緊搖頭拒絕。
她這樣的反應反倒讓關任東心生懷疑,但他沒多說什麼,反正從明天起,他們將不再有交集。
「那就另找時間也成呀!」關母曖昧一笑,「小劉告訴我,上回我們不在,你發燒生病還是安婷照顧了你一晚呢!」
「媽,您--」關任東眉尖打了個結,跟著才說:「我沒有這麼多時間,這陣子都在忙著開會。」
「對、對,總裁一直在開會。」安婷立即附和。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非得把公事弄得這麼忙才能賺錢嗎?」關克宇忍不住開始想當年,「以前我也同樣經營公司,就沒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