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震的質問竟然讓朱以蕎覺得委屈起來。
這個可惡的大壞蛋!半個多月不見她了,如今見面,不但沒有對她表示一絲關心之意,還當著外人的面這麼大聲的凶她,這到底算什麼嘛!
「對,我就是離家出走又怎樣?你管我!」朱以蕎理直氣壯的挺胸,大聲嚷道,「我已經這麼大了,想怎樣就怎樣,關你什麼事!」
趙子震必須深深的深呼吸才能讓自己的怒氣平息下來。
若以私心而言,不可否認的,他確實驚喜於見到這張朝思暮想的嬌嗔小臉,但是,他總算還是個有腦袋的人,當然知道事情不能以這個角度看待。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別說萬一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後,將會造成多大的風波,就說她怎麼會挑這個時候給他帶來這麼大的變數,光是這一點,就夠他頭疼不已了。
鷹眼掃視著四周,發現自己和朱以蕎已經成了酒樓裡的焦點,只得再次抓住她的小手,就往房間裡帶去。
「喂!趙子震,你好大的膽子!放開我──」
朱以蕎縱然抗拒得臉紅脖子粗,但那點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力氣對趙子震而言,實在算不了什麼。
只見她整個人踉蹌的跌進房間裡,在紅棠也急急跟進房後,趙子震犀利的黑眸往門口一掃,隨即關上房門。
朱以蕎幾時讓人這麼粗魯的對待過?她又氣又窘,胡亂順著讓他搞散的頭髮,手扠腰對著趙子震就是一陣指責。
「趙子震!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居然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回去告你一狀,包你的腦袋當場落地!」
她的口無遮攔讓趙子震不悅的抿起了唇,「妳如果還要唯恐天下不亂的話,盡可以在此大剌剌的暴露妳的身份!只怕到時候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妳將會陪著我一起掉腦袋!」
趙子震嚴厲的語氣讓朱以蕎接下來的話卡在喉裡,在紅棠的拉扯勸阻下,才噘著小嘴,「哼」的一聲坐了下來。
「好!我不說話!換你說總成了吧?你告訴我,你到底和這種……這種女人在房間裡做什麼?」
見趙子震沒有回話,朱以蕎以為他做賊心虛,瞪著大眼,更加不悅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還好老天有眼,竟在無意中讓我發現了你的行蹤,否則說不定你們兩個……呿!真是太羞人了!」
趙子震無奈的用手揉揉跳疼不已的太陽穴。依他看,如果老天真是這麼個有眼法,他不如早日去見閻王爺還比較乾脆!
「這就是妳在門外叫囂、非把事情搞這麼大的原因?若是妳想問我為什麼召妓,大可以直接問我,又何必用這種引人側目的笨方法?」
「我叫囂?你的意思是我潑婦罵街囉?大膽趙子震!我只是罵你兩句,順便踢了踢門,已經算給你面子了!你還敢責怪我?」
趙子震知道此刻是有理說不清了。
他先對著一旁濃妝艷抹的女子說道:「對不起,我看今日並不適合,妳就先回去吧,明日我會再去醉紅樓找妳。」
女子聞言,笑吟吟的走上前去,伸出塗著紅蔻丹的手,風情萬種的在趙子震臉上撫摸不斷。
「趙公子,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你今兒個不方便,我也無所謂再多等一天囉!反正像你這麼大方的好客人,我可是求之不得哪!」
說話間,女子刻意將豐滿的胸部在趙子震胸膛之上揉蹭著,彷彿那個兩眼冒火的朱以蕎並不存在似的。
趙子震平靜的將女子的手移開。「好了,妳走吧!」
女子一步一回首,打開了房門後,媚柔妖嬌的眼角還不時往趙子震身上瞟,好一會兒後,說了句:「明日醉紅樓上,嫣翠我恭候大駕。」才甘願離開。
女子一走,朱以蕎又瞪眼大聲嚷嚷起來,「喂,趙子震!你是看夠了沒有?那種女人不過身材好一點、衣服穿得少一點、聲音嗲一點而已,你幹什麼看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見房裡只剩自己人,趙子震這才深歎著氣抿嘴轉身。
此時,胸中怒火已然平息,他對著朱以蕎皺眉躬身,「公主,我適才若有冒犯之處,全屬權宜之計,望公主見諒。」
「哼!不要在這個時候裝模作樣了!」
朱以蕎站起身來,走到挺拔昂藏的趙子震眼前,伸出纖纖食指,就往他厚實的胸膛上戳去。
「趙子震,你死定了!今日之事待我回宮之後,一定會如實告訴皇兄,我這次一定要叫皇兄重重治你的罪不可。」
「公主,不論我是否已貶為庶民,召妓乃男人天性,何罪之有?」趙子震已然恢復一派冷靜。
「你還敢強辭奪理?」朱以蕎翹著小嘴,「哼,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饒!為免日後咱們再次狹路相逢,讓我看了生氣,乾脆讓皇兄將你發配邊疆當奴隸好了!讓你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過著顏面盡失、被人呼來喝去的日子,我最高興!」
趙子震在心中第一百次深深歎氣。如果遠走塞外真的可以讓他從此過過清靜的日子,那麼他倒也不介意充軍關外牧羊了。
「公主,我的事就不值一提了。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妳真是私自離宮的?」
「怎麼?不行嗎?難道我出不出宮還要經過你批示不成?」朱以蕎不屑的哼了哼,「你搞清楚,你現在又不是御前侍衛,一個小老百姓,難道還有本事把我捉回宮去不成?」
「我目前確實沒有這個權利。」趙子震皺眉,「但是妳乃堂堂公主,離宮在外、拋頭露面,實在有違律例禮制。公主,不如我私下送妳回宮,相信皇上心急妳的安危之餘,見妳平安歸來,必定不會責罰於妳才是。」
「哼!我才不要回去!」她皺了皺小鼻子,「反正皇兄也不疼我了,我是死是活,他一定不會在乎的!更何況我都已經出宮了,一天是罵,一個月也是罰,不如在外玩個痛快,才不枉我這次冒這麼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