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說得真是對極了!這人窮兇惡極、罪惡滔天、於法不容,簡直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朱以蕎像是找到知音似的,也跟著罵得十分順口。多罵了兩句後,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陡地住口,不好意思的看著李尚仁。
「對不起,你不過是個路人,不但對我這個陌生人伸出援手,適時慰問,還允許我向你抱怨這麼多,真是失禮了。」
「哪兒的話。四海之內皆兄弟,難得咱們有緣相逢又如此投機,既然遇到知己,當然可以暢所欲言了。」
李尚仁幾句貼心的話輕易就贏得朱以蕎的信賴,她贊同的直點頭。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是有充滿同情心的好人嘛!瞧這個男人,氣度出眾又溫柔體貼,跟趙子震那張嚴肅又冷酷的臭臉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李尚仁似乎也看出朱以蕎已經對自己放下了戒心,他笑得更加溫柔。
「小兄台,其實這兒小巷僻靜,深夜一人獨行似有不妥,不如咱們結伴而走,換個地方繼續聊聊,也可藉此機會交個朋友,你以為如何?」
「交朋友?」朱以蕎先是猶豫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用力點起頭來,「好啊!相逢自是有緣,我要是能多交一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李尚仁眼中潛藏的陰寒遮不住了。
這個傻愣愣的女子,他還以為有多難對付哪!不過幾句話就輕易將這小丫頭耍得團團轉,為何一向自視甚高的趙子震卻如此在乎她?
想起當日在酒樓上發生的事情,李尚仁暗自哼了一聲。不管如何,既然她和趙子震關係匪淺,那麼一定有其利用價值,或許只要抓緊這塊無價之寶,就算不能控制趙子震為他賣命,也能令他左支右絀!
他涎著笑臉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兄台,請。」
「啊,請、請!」
朱以蕎也胡亂比了個手勢,隨即和李尚仁有說有笑的離開。
暗夜的一角,趙子震黑眸深幽的走了出來。
他就是畫上的男人──金國王子李尚仁。他果真已經到了京城來。看來他並不清楚朱以蕎的真實身份,那麼找上她的目的,應該還是希望能在她身上探出他的虛實才對。
雖然在嫣翠口中已經證實,和李尚仁接頭的正是皇上一直懷疑的九王爺沒錯,可惜依然沒有九王爺與之暗中勾結、密謀叛亂的確切證據。
他該怎麼做才能在不打草驚蛇、自亂陣腳的情況下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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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趙子震隻身一人來到了九王爺府。
府裡的九王爺聽得趙子震突然來訪,老奸巨猾的臉上也不免露出驚訝謹慎的表情。
他想拉攏趙子震已非一天、兩天的事了。
自從得知他讓朱燁貶出宮後,由於計畫已久的霸業即將付諸行動,正值用人之際,九王爺巴不得有像趙子震這樣智勇雙全的人助他一臂之力。沒想到他還沒正式派人找他,趙子震就自動上門而來。
他揮手命人讓趙子震進來。
英姿颯爽的趙子震走進大廳,禮貌的對著年近五十的九王爺微微躬身。
「在下趙子震參見九王爺。冒昧來訪,幸得九王爺願意見趙某一面,趙某備感榮幸。」
「呵!趙侍衛,你也不用客氣了!本王與你在宮中見面無數次,怎麼說也算是舊識,你就別跟本王客氣了。」
九王爺假意熱絡的迎上前,摸著鬍子,眼神卻閃爍不定。
「趙侍衛,皇太后壽誕之事本王人也在大殿之上,任誰都知道你是委屈了。只是萬萬沒想到多年來你對皇上一片赤誠,忠肝義膽,皇上還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將你撤職,本王實在為你感到遺憾。」
「九王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趙某淪為一介平民後,嘗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呀!沒想到還有九王爺替趙某抱不平,趙某也算值得了。」趙子震淡然一笑。
「聽起來,趙侍衛出宮後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趙子震話中的無奈讓九王爺肯定了趙子震和朱燁的決裂確實不假,心中的顧慮和猜忌也不免減少幾分。
他假意說道:「唉!說得也是,這年頭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趙侍衛昔日在宮中一呼百諾,數萬禁衛軍誰敢不聽從你的號令?對照今日,確實也要令本王不勝欷吁。」
「世事無常,這句話趙某已有深刻體會。」趙子震抬眼看著九王爺,緩聲說道:「九王爺,其實趙某今日求見,乃是有樣東西想送給九王爺,就是不知道九王爺有沒有興趣?」
九王爺細眼瞇了起來,「東西?看樣子應該是件極為貴重的東西才是。」
趙子震神情泰然,「貴重倒稱不上。不過,相信九王爺看到後,必定大為驚奇。」
「喔?既然如此,你呈上來看看。」九王爺摸著鬍子半晌,隨即要手下將趙子震手中的錦盒接過來。
一打開錦盒,九王爺一張冷靜的老臉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錦盒裡靜靜躺著的信,不就是日前他寫給李尚仁的信件?
雖然他一向極為小心謹慎,斷不可能在信中透露半點自己的身份,但趙子震卻將此信反送回他手中,想必已經知道他的圖謀大計了!
蓋上錦盒,他瞇起眼,試著冷靜問道:「趙侍衛,這裡頭不過是封信罷了。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貴重禮物?」
趙子震淡然一笑,「九王爺,這確實是趙某欲送給王爺你的大禮。還望九王爺笑納。」
九王爺老臉上掛不住平靜了,陰冷的銳利老眼直盯著他,「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或許趙侍衛可以直接明說,不必拐彎抹角。」
「王爺,其實這封信乃趙某意外所得。」趙子震平靜的表情沒變,甚至安然的走上前一步。「當趙某看到信中內容,得知番邦金國竟密謀進犯中原,震驚之餘,本來應該將此封信函交予皇上,但是趙某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將此信交給王爺,請王爺定奪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