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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個星期後,鍾擎正式上班了。
臨出門前,他仍不放心將方雨柔一個人安置在家,於是安排司機送雨柔到外面走一走,以避開谷英昭的刁難。
坐在房車裡的方雨柔,漫無目地的任司機載著她在市區裡晃。
鍾擎決定上班的衝擊,對雨柔來說相當突然。說實在話,儘管她在鍾擎面前直說要他放心,然她心底卻是彷徨不安的,因為直至目前為止,她一直都沒有做好直接面對谷英昭的心理準備。
但她是不會向鍾擎提這些的,她完全明白鍾擎這麼做,全是為了他倆的將來著想,他如此的用心,她又怎捨得澆他冷水?
再說,他確實需要一份工作來充實他的生活,畢竟男人與女人是不同的,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每一個男人都需要一份成功的事業,來滿足男性心底的那份驕傲。
房車駛過以前的校園,方雨柔突然喊停。
她呆呆地坐在車內,望著偌大的校門,心頭怔忡。
不久前,她仍是這裡的學生……望著校園內走動的學生,她想起了當初排斥上學的心態,也回憶起與鍾擎發生過的種種情景……
開了車門下車,交代了司機等會再過來接她,她想進去走一走。
再度走進校園的感覺很奇怪,也很矛盾,望著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無比的校園,彷彿自己已走過了一世紀般的漫長。有點膽怯、有點陌生,然而對這兒的一草一木,又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所有的事不過是昨天才發生……
司徒奕與邵琪乍見一道熟悉的背影——
雨柔?!
他急喚:「雨柔!」跑向前去。
方雨柔聽到司徒奕的呼喚,頓住腳步,她轉回頭,漾起興奮的笑容。
然笑容很快的在她臉上僵住,因為她瞧見邵琪正冷冷的朝她走來。
「邵琪,好久不見。」方雨柔輕聲打著招呼。
面對邵琪,她還是感到愧疚。
邵琪緊盯著方雨柔瞼上一些仍未消散的瘀痕,她不著痕跡吔看著地,問:「新婚快樂嗎?」
方雨柔臉上的表情是含羞的、是怯情的、是小新娘般無措的,這使得邵琪臉色馬上陰沉了起來。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妳不用說了!」邵琪越過她,筆直的朝前走去,就當沒碰見她似的。
其實在他們婚後,司徒奕與邵琪都曾去過鍾家好幾次,但鍾擎下令謝絕訪客,所以他們就一直得不到他們婚後的消息。
司徒奕見狀,莫可奈何的聳了聳肩,搖了搖頭,輕拍一下方雨柔的肩說:「別理她,她還沒有完全調適好,等過一陣子,她想通了,自然就沒事了。」
「我想,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打算原諒我了!」方雨柔沮喪地說。其實她真的蠻喜歡邵琪的,然有些事情總有它不可解的結。
司徒奕安慰她。「不會的,小琪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人,她只是還沒想通罷了。」
他的眼光飄向已走遠的邵琪,然後再回到方雨柔的臉上,同樣發現了她臉上的瘀傷。
「妳的臉是怎麼了?」他問,接著眉頭馬上皺了起來。「是鍾擎弄的?這傢伙,脾氣還是那麼差嗎?」他擔心地問著。
「不,不是鍾擎。」方雨柔馬上反駁。
司徒奕挑高了眉,靜候下文。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門板,你知道的,我老是心不在焉,所以就……」
「妳以前心不在焉,是因為妳有滿腹的心事,那麼現在呢?現在依然有滿腹的心事嗎?或者更糟?」他犀利的問著,壓根不相信她臉上的傷是自己撞來的。
方雨柔愣了住地瞪著他看,然後她歎了口氣,笑道:「怎麼我老覺得你身上帶了個透視鏡,非得把人看得個透徹不可?」
司徒奕聳了聳肩,微笑。「說吧,這傷是怎麼來的?我可是把妳當朋友,妳就別當我是外人了。」
方雨柔知道若不說清楚,他會想的更糟,而她確實也需要一個談話的對象,於是就實話實說了。
司徒奕聽了以後,眉頭更是皺的打不開了。
「這麼說,妳以後的日子不就更難過了?」司徒奕相當擔憂。
「不會的,我只要盡量避免和媽單獨接觸就沒事了,她不會在鍾擎面前為難我的。」方雨柔臉上是溫婉的笑容,足以見得她與鍾擎的相處是沒有問題的。
司徒奕這也就放心多了,他與她一齊走了幾步後,又想到,「對了,婚後,妳回過家了嗎?」
這一問,方雨柔臉上的笑容又斂起了,她搖了搖頭,神情落寞。
司徒奕瞭解的點了點頭。
他們又走了幾步路,司徒奕突然停下腳步,很誠懇的問:「雨柔,我送妳回妳媽那兒去看看,好不好?」
方雨柔驚了一下,迅即回頭。
她望著他,看到他眼底的真誠,突然她眼眶一紅,又想落淚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睫,扯出了一個微笑,朝他用力的點著頭。
司徒奕笑了,他揉揉她的發,像個大哥哥般。
「回到家可不許哭哦!」他笑說,聲音中竟有絲哽咽。
她眼眶中閃著水珠,更用力地點著頭。
而他們這一幕全數落入了站在二樓的邵琪眼中,她的眼神是深思的、是暗喜的。
在她看來,司徒奕對方雨柔是有情有意的,這更加深了她的自信,她本來就認為鍾擎與方雨柔的婚姻不可能長久的,看來屬於她的機會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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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琳拿著方雨柔的一件舊衣服在那兒縫縫補補著,那是一件方雨柔早就穿不下的兒時洋裝了。
她記得當時為了給她買這件衣服,還挨了她爸的一頓棍子呢!葉琳微笑著,望著手中的洋裝,淚就掉了下來。
雨柔啊!她的小雨柔啊!她現在究竟過的如何?鍾司說鍾擎會待她很好的,這是真的嗎?她快樂嗎?幸福嗎?胖了,還是瘦了?她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