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擎用一對銳利而嚴酷的黑瞳狠狠地盯著她。「妳也知道晚了嗎?」他的口吻有著明顯的不悅。
方雨柔怔了住,為他太過鷙冷的口吻,接著她馬上意會過來,鍾擎一定是等她等的惱火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她充滿歉意的說著,蹲下身子,手扶著他的輪椅,用乞求原諒的眼神凝著他。「今天剛巧遇到幾位老朋友,大伙興致一來,相約出去吃飯,沒想到話匣子一打開就忘了時間,真是對不起,你一定等的很心急是不是?下回不會了!」
她說了謊,因為她不敢告訴他,她是回家看媽去了;她更不敢跟他提,今天陪她們一起吃飯的人是他爸。
鍾擎定定的望著她,眼神陰晴不定地在她臉上搜尋,在月光的陰影下,注視著她那清新姣美的臉龐,頓時失望與痛苦兩種情緒同時浮現於他的眼底。
她說了謊,她居然對她說了謊?!這代表什麼?作賊心虛?
好半晌,他怒視著她,接著是更加陰冷的聲音。「下午小琪來過了。」
方雨柔心口震了一下,表情有如在承認罪過般蒼白。糟了!邵琪一定告訴他,她上午去過了學校,那麼他是不是也知道她回媽那兒去了呢?
他的心狂跳著,他在等著她的解釋,哪怕是一個補救的爛借口都行,只要她肯說出她與司徒奕去了哪!
在黑夜中,她的水眸燦爛晶瑩,她的輪廓在柔和的月色下依然姣美的有如夜間精靈。
她好美,與他第一次在教室撞見她時一樣的美,與在合歡山上同樣的美;她沒變,一點都沒變,她還是那麼地具有吸引力,她還是那個完美得近乎聖潔的女孩,而他呢?
鍾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瞪著自己窩在輪椅裡的雙腿,看到自己的殘缺,頓時強烈的感到自慚形穢起來;心裡一陣刺痛,心旌動搖得無以排解沉積胸頭的痛楚與煎熬。
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他不再是眾所矚目的焦點,他不再與她郎才女貌,他不再配得上她,而這一些他所欠缺的,司徒奕都有!
方雨柔見鍾擎低下頭久久不再說話,她心口也莫名的狂跳起來。
花園裡的氣氛沉重凝肅地教人難以忍受,那種氛圍就好像是暴雨風前的寧靜般,充滿了詭譎。
「鍾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她有點膽怯地問著。
「妳呢?」他突然抬起頭來,沙啞的問:「妳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他的黑瞳緊緊盯著她,他的表情混雜了好幾種她所難以理解的情緒。
突然間,她心慌了,她以為他真的知道了,她的表情明寫著她的不安。
望著她的反應,他的黑瞳所反射出來的是憤懣、沉痛以及失望——
「算了!妳現在什麼話也不用說了!」
他顫抖而憤怒地轉動著輪椅,可偏偏輪椅的輪子卡住了,任他怎麼轉也無法移動。
於是他激憤的情緒就愈益高漲,原已熟稔的動作,此刻竟變得艱困到令人發狂不耐,他洩憤似地搖晃輪椅,搖晃的方雨柔一顆心都快跳出口了!
「鍾擎——」方雨柔在輪椅翻覆之前抓住了椅把,她臉上蒼白地望著他,心底充滿了恐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的,我……」
「夠了!」他大吼一聲,幾近崩潰邊緣的怒氣,立刻被她這幾聲道歉撩的失控。
他臉色鐵青,氣極敗壞地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粗暴地把她扯到面前。
他呼吸急促,雙眼冒火地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寒聲地說:「不要跟我道歉,聽到沒有,永遠都不要跟我道歉!」
方雨柔打了一個寒顫。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地憤怒,看來她還是低估了他對母親的恨意。
方雨柔眼底浮動著淚霧,卻努力地不讓那淚水滾下來。
那是她的母親啊,全天下沒有一個女兒不會想念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他就不能諒解?
「鍾擎,請你聽我解釋,我……」
忽地,他把她拉進了他的懷裡,激動的手臂像是鋼條般圈住了她。
他不要再聽她的解釋,他不要讓她有機會告訴他,她終於發現嫁給他根本就是一項錯誤!
他全身血脈僨張,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幻化成不顧一切的熱情。
激情如此強烈的刺激著他,讓他幾乎按捺不住原始的悸動,他火熱的胸膛緊緊擠壓著她,熾熱的唇沿著她滑膩的頸項,游移到她的胸前,禁錮許久的慾望立即焚燒起來,燒掉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顧忌……
他火熱的需索,讓她全身酥骨徹底融化,她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情之中,羞怯卻熱情的雙手緊緊纏繞著他的頸項,她的心跳急促,雙頰如火地反應著他。
激情染紅了他們的臉頰,攪亂了他們的呼吸,他們緊緊箝住對方,擁吻著,探索著彼此每一吋滾燙的肌膚,如久旱逢春雨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指探入她的發問,扣住她的頭顱,他的嘴深深地吸吮著她的唇。
她全身竄起一陣顫慄,感覺到胸脯也跟著發顫,乳峰硬挺了起來。
他感覺到了,挪出一隻手去揉搓她的乳峰。
她顫抖的更為厲害了,他粗魯地用牙齒逐一解開她襯衫上的鈕扣,透過月光望著那片粉嫩雪白的肌膚……
啪的一聲,花園裡立即燈火通明。
他們驚嚇地立即分了開來,接著谷英昭拔尖的嗓音響起——
「原來是鍾家的少奶奶回來了!我還當是野狗跳進了牆,偷腥哩!」
谷英昭的身後還跟了福嫂以及一些傭人,看來谷英是是存心要給方雨柔難堪。
方雨柔趕緊別過身子,慌張而顫抖的雙手怎麼也扣不上衣扣。
鍾擎惱怒地瞪向谷英昭,神色迅速地強硬起來。「這麼晚了,媽怎麼還不去睡覺?」
谷英昭怪叫。「晚?」
她衝上前去,用食指猛戳著方雨柔的頭嚷道:「很晚了嗎?你怎麼就不問問她,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在外頭與男人廝混到這麼晚,到底是幹什麼『好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