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擎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谷英昭立即就猜到,八成是方雨柔還沒有回來,鍾擎剛剛一聽到車聲,準是以為方雨柔回來了,所以才會急匆匆的奔了出來。
「哼!」谷英昭打從鼻子輕哼一聲。她就說嘛,鍾擎怎麼可能會出來迎接她?
不過,她眼珠子一溜轉,想到了一個先下手為強的計謀,趁著方雨柔還沒有回來,現在正是她的時機,把這個眼中釘連根拔除,免得留在家裡夜長夢多!
谷英昭前腳才踏進門,就扯開嗓門大嚷著:「福嫂、福嫂,人都死到哪去了?回來了也沒半個人出來伺候!」
鍾擎皺起了眉頭,轉身準備回樓上去了。
福嫂搭了一件外套,睡眼矇矓地奔了出來。「哦,是夫人回來了,需要消夜嗎?我馬上請廚子準備。」
「三更半夜別折騰人家了!」鍾擎看不過去地說了句。
「好啊,那叫你媳婦起來煮,媳婦伺候婆婆總算天經地義了吧。」谷英昭故意說,她扯了一個狡猾的笑容續道:「說真的,從她入門到現在,找還沒吃過她煮的東西呢,她這個媳婦也未免當的太輕鬆了吧!」
福嫂面有難色,她看看鍾擎又看看谷英昭,小聲地說:「少夫人好像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谷英昭驚天動地地大嚷著:「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沒有回來?哼,她倒比我這個做婆婆的還自由自在;對了,今晚我在公園好像撞見了她……」谷英昭做出思索狀。
鍾擎聞言,急急地轉過輪椅,問:「她去公園做什麼?」
「這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待在公園,會做什麼好事?」谷英昭嗤地一聲。
「妳說什麼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把話一次說清楚,我沒有耐性聽啞謎。」鍾擎的臉色愈來愈差,口氣愈來愈激烈。
「你別對我瞪眼睛啊,我只說好像瞧見了,又沒有說真的看見了。」谷英昭故意撇清關係,接著又火上加油。「不過那個男的背影現在想一想,還真像足司徒奕……」
「妳說是司徒奕?!」鍾擎抓住谷英昭的手腕,瞪著她問。
「我是說好像。」谷英昭假裝遲疑著,然後提議,「要不,你現在可以打電話試試,如果他也不在家,那麼就是了!」
福嫂在一旁急壞了,她真的很擔心被谷英昭給料中,那可怎麼辦好?
鍾擎狠瞪著谷英昭,他也在遲疑著要不要去查證事實的真相,說實話,他真的好怕……
「怎麼你不敢打嗎?你的老婆有勇氣偷人,你卻沒有勇氣捉姦?」谷英昭揶揄著。
鍾擎禁不起揶揄,事實上他比任何人更想明白真相,於是他撥了電話,電話響了許久後,才有人接聽……
鍾擎只問了司徒奕在不在,然後就不再說話了,只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接著電話就像和他結下了八百年的冤仇般,狠狠地被他擲向大門,匡啷一聲,落地玻璃門碎了一地。
福嫂與谷英昭都被他凶狠的舉動嚇的跳了起來。
鍾擎瞪著碎裂的玻璃門半晌,然後轉過輪椅準備回樓上去。
谷英昭驚嚇地回過神來,她急急地叫住鍾擎。「司徒奕不在是不是?」她明知故問著。
鍾擎握住輪椅的手泛白,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我就知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你就說什麼要相信她最後一次,現在呢?哼,她變本加厲了,以為你出國不在,她就逍遙了,呵,你就沒瞧見他們躲在車裡,搖晃的有多厲害!」
鍾擎倏地轉過頭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瞪住谷英昭,裡面燃燒著巨大的怒火,像要把所有人均焚滅般的憤怒。
「離婚吧,鍾擎,那種女人你有什麼好留戀的?邵琪要比她好上千百倍,你想清楚,至少邵琪愛的是你,她不像那個女人,到處給你找綠帽戴……」
鍾擎猛轉回頭,急急地躲入電梯。
「鍾擎,你要是再不解決這件事,就等著替別人養孩子吧!」在電梯門關上時,谷英昭又補上一句。
當電梯門關上時,鍾擎的淚也跟著滑了下來,這次他是真的被擊潰了,徹徹底底的擊潰了!
他憤怒,他咆哮,他怒吼,但是一切的事實還是事實……方雨柔背叛他了,她真的背叛他了,或許他早就當了王八而不自知……
「方雨柔,我恨妳!」他嘶吼,淚落的更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妳要背叛我,為什麼……」
*** *** ***
晨曦微漾天際之時,一輛房車悄悄地駛進鍾家。
方雨柔一下車就發現了他們二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她愣了愣,轉頭看向司徒奕。
「有什麼不對嗎?」司徒奕關心地問。
她搖搖頭。
可能是谷英昭正在房裡等著她吧!她想。反正該來的躲不過,她總是得面對的,不是嗎?
抿了抿下唇,她朝司徒奕道別。「我要進去了,昨晚謝謝你!」
司徒奕不太放心地又走上前來,搭住方雨柔的肩低聲道:「小心點!」
「小心誰?我嗎?怕被我吃了嗎?那就別回來啊!」他們身後突然發聲。
兩人直覺地像觸電般急速分開。
而這種直覺性的動作,看入鍾擎的眼裡,倒成了偷腥的貓被主人逮著似的慌張。他的眼底,迅速地燃起一抹激怒的火焰,痛楚和憤怒明寫在他的臉上。
「鍾擎?」司徒奕與方雨柔同時出聲。
司徒奕怔了一下後,很快的回復過來。「你不是與邵琪去美加談喬治的生意嗎?臨時改變行程了?」他友善的走上前去。對於鍾擎莫名其妙的敵意,司徒奕始終回以寬大的包容。
鍾擎直視他的眼神相當銳利,直到司徒奕近身時,鍾擎突然出其不意地猛向司徒奕的腹部擊出一拳。
「唔——」
那一拳力道之大,司徒奕整個人被揍飛了出去,他捧著肚子痛得爬不起身。